“当年他威名万灵敬仰,如今,却唯有让人闻之生惧恶名。这切,皆为吾之过错。吾愧对先祖麟神,纵亡去……九泉之下亦无颜相见。”
“所以,”云澈道:“你希望若将来在雾海遇到他,便……为他解脱?”
那双巨大麟神之瞳已闭合至只余缝隙,声音亦飘渺如曳烛微风:“吾之馈赠,只为还恩,而非施恩。吾无资格将此愿托付于你……唯有……请……求……”
“好,答应。”云澈重重颔首,目光明澈:“若将来日,力所能及,定让他归于安眠。”
麟神之瞳彻底闭合,然后缓缓消失,最后声音轻轻渗入云澈魂间:
即使已过去数十万载,他声音依旧带上深深痛苦,只是难辨其中是否有后悔。
“吾选择将先祖麟神重击昏厥,然后……将之带入雾海深处。”
到此刻,云澈已经大致明白麟神最后牵挂是什。
他无法评判麟神这个选择是对是错。
理智上,麟神确该将其湮灭。但,那是先祖,那是将生之希望留给自己至亲,谈何理智?
无几。
“此元素种子,为先祖麟神所得。先祖麟神若留于己身,必可延命许久。但他选择将之交予吾。”
“先祖麟神嘱咐,此为元素创世神力量核心,是天赐垂怜,但它终究不该属于这个世界,或许有天,会有人将它带回它本该存在世界。”
“那,承受恩赐同时,麟神脉最后守护使命,便是守护于它。绝不让这创世神力量与恩赐,落入歹灵手中而沾染污秽与罪恶。”
云澈无法不为之深深触动。
“万言亦难以为谢……纵无今日,吾之寿命也所剩无几。吾死境溃,皆在常理之内,渊皇无从疑心……抑或着,
将其打晕后置入雾海……至少还可以认为,他依然在以另种方式存在于世。
云澈道:“这位先祖麟神,他现在依旧在雾海?”
“没错。”麟神之音缓缓而叙:“他如今,是雾海最强渊兽之。”
云澈:“……”
“先祖麟神生伟岸慈和,以仁义与护佑为信仰,即使在最强大之时,也不愿伤害最弱小无辜生灵。然而这些年间,不知有多少深入雾海玄者因他而葬身。”
在神界,远古麟神已彻底绝灭,未有任何传承或血脉留存于世,所余麒麟以麒天理为首墨麒麟为最强,其他皆为凡族麒麟。
而关于麟神零星记载各不相同,难辨真伪,但唯有点尽皆相同,那便是……麟神族是为守护而存在。
“这份守护使命,亦是先祖麟神要吾长久活下去理由……而先祖麟神最后命令,是要吾在他被完全侵蚀,化为渊兽之前,将他彻底湮灭。”
云澈轻叹声,道:“前辈最终无法下手,对吗?”
“先祖麟神卸下所有护身之力,但吾……终是无法做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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