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无心看着苍姝姀,又看向忽然沉默下去父亲……作为晚辈,她很自觉不敢擅言。
来到王城,苍姝姀并未带他们前往主殿,而是直入寝宫。
寝宫之中气息温软,平和静谧,宫内侍女,宫外神使都已被遣移。
“妾身素知帝上不喜俗礼和叨扰,便未让他人近侍。”
以苍姝姀为“姀妃”已年有余,他却是第次进入她寝宫。
苍姝姀轻摇螓首,徐声道:“妾身重病缠身,又为南溟所觊觎,无奈半生不见日月。孤冷之中,唯静心凝神于书讯,阅古人之遗,拾先辈之慧,览诸界之状,观天下之变。”
轻语间,她玉雪般手指轻轻捏起片不知从何处飞来,粘于裙带上花叶,然后又看着它从自己指间轻盈而孤寂飞向未知归途远方。
“不知不觉,竟已是万载流逝。而庞大南域,九千星界,皆在脑中清晰熟络如镌刻。”
云澈:“……”
“妾身所有,只是熟知。论及驭人驭世之能,不敢与兄长相较,更不敢承当帝上之誉赞。”
如今沧澜王城已暂迁至神域之东,目前已颇具规模与气势。
“这里作为当年战场,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恢复至此,倒是有些出人意料。”
去往王城途中,云澈环视四方,似是赞赏道。
苍姝姀轻语道:“沧澜虽然受创破重,但未伤根本,徐步而进,定可恢复往日澜光。”
“好像也没有新海神?”云澈又道。
作为王界神帝寝宫,这里却远超预料朴素。简单装饰,单调色彩,只是简单之中,却又微妙呈现
“皆依帝上赐予‘姀妃’之名,以及兄长余威,方才有沧澜如今之势。”
云澈时想不出该用何言以对。
她对南神域九千星界近乎可怕熟知,背后,是万载无法碰触天光凄冷与孤寂。
单单是思及,便沉重让人无法喘息。
她之所以那执着活着,也只是为不辜负苍释天竭尽切努力。
“谢帝上关怀。”苍姝姀微笑而礼,柔音若絮:“海神虽凋零严重,神使也死伤大半。但如今之世尽在帝上指间,有帝上之庇佑,当不惧外敌趁隙而欺。因而海神传承,神使栽培亦无需急而强勉。思及长远,当缓择其优,宁缺毋滥。”
“……”云澈转眸看向她:“你倒是很理智和耐心。风格上,和你兄长相差甚远。”
苍姝姀道:“其实,兄长只是外表粗狂不羁。实则,他心细如发,城府深邃广博。妾身比之兄长,尚不可同语。”
“那倒是。个让帝后多次称赞,并委以重用人,又岂是表面上那简单。”
云澈话音转,黑眸也带上几分深邃:“不过,这句‘不可同语’,可就太过自谦。你为帝不过短短载,便将南域诸界尽控掌中,如此能耐,怕是要让那些自诩峥嵘生神帝都羞然自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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