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瀛走不动,却未敢发出声音。
他怕吵到云清辞。
也不知是怕吵到梦里云清辞,还是身边沉睡云清辞。
他睁开眼睛。
冷汗浸湿全身,而身边爱人依旧睡正香。
李瀛想尽办法逗他开心,带着他到处去玩,可他身体也不好,肺部伤让他小跑两步就会发出沉重呼吸。
于是李瀛只能停下来等他。
记得又次放出去风筝忽然飞,李瀛本想独自去追,但云清辞却急不停跳脚,来不及多想,李瀛两步上前,直接把他背在身上。
两个刚十岁出头小少年疾风般追在风筝后面。
直抱着他脖子笑云清辞忽然失去声音。
李瀛瞳孔闪过抹凛冽寒芒。
他耐心低抚摸着云清辞脊背,后者此刻明显也已经无心再搞事情,很快就沉沉睡过去。
他终于又在他面前睡个香甜好觉。
不知过多久,李瀛缓缓自榻上起身,他小心翼翼地越过云清辞下床,倒鞋出屏风,将柳自如唤来,附耳几句。
柳自如下意识朝屏风后看眼,“君后那边……”
“嗯。”云清辞朝他胸前蹭蹭,含糊道:“躺好。”
李瀛像圣人般躺下去,此刻他所有价值都被无限压缩,仿佛仅仅只是个负责哄睡对方工具。
他闭下眼睛,侧头看向怀里人,终究是心有不甘,收紧手臂将人拥紧,低声道:“你今日又传阮怜过来?”
“……干嘛?”
经过番折腾,云清辞骨头都是绵软,困比刚才还厉害。
云清辞觉睡到自然醒,起床梳洗之后坐在桌前用膳,李瀛早已收拾妥当,并练过半个时辰剑。
今日膳食里有两个酥饼,李瀛将长剑递给柳自如,就着银喜端来银盆净手,然后来到云清辞面前,道:“起吃?”
风筝远远地挂在树梢。
李瀛像是意识到什,缓缓停下脚步。
“阿辞?”
开口时候,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不再稚嫩。整个世界瞬间变成黑白色,李瀛背着背上人,慢慢地向前走,背上很快被什浸湿黏,颗头颅软软靠上他肩膀。
有血迹从肩膀滴落,沿着行走路线,延绵落成片。
“朕自有解释。”
柳自如领命前去,李瀛在夜中静立片刻,然后返回来,轻手轻脚地回到榻上,云清辞似有所察地动动,被他在身上轻轻拍拍,又重新睡过去。
这是重生以来,两人第次平静地睡在起。
半夜,李瀛又做噩梦,梦到当年去别院里寻他那些时光。
那个时候云清辞小小点点,刚醒来就遇到母亲去世,整个人很封闭,也不爱说话。
但开口时候对他依然有些防备。
“你觉得他可有异常?”
“你指什?”
李瀛斟酌着言辞,道:“比如,有没有像那日在前厅样,跟你打听过你家里事?”
“……今日问大哥哥。”云清辞道:“对他无所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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