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清辞寂静地坐在车内,听到马蹄哒哒,开始调头。
车外传来张斯永疯狂求饶:“爹,爹,父亲错,父亲别杀,父——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马车穿过寂静巷子,很快来到繁华街道,热闹叫卖声传入耳中,车内却始终安静着。
李瀛坐在他身边,看他会儿,目光落在他安静搭在膝盖手上。
刀锋直至张斯永。
“为君后釉采陪葬。”
张都尉很快捧着盒子冲回来,下子扑倒在李瀛面前,双手高举:“在这里,没,没碎,陛下您看,好好,在这儿呢。”
李瀛看向金欢,后者快步上前接过,拿回马车递给云清辞,须臾,他返回告知:“是君后釉采没错。”
张武侯心高高地悬起来,道:“陛下,陛下,东西已经还给君后,请陛下看在太后面子上,原谅他时口快。”
鲜血喷薄而出。
所有人都未料到李瀛会突然动手,就连云清辞都浑身僵。
但他并未看到血。
李瀛在动手之前,只手将他脑袋按在怀里,接着,他手从云清辞后脑勺滑到肩膀,轻轻将他旋,背过去,嘱咐:“扶君后上车。”
金欢银喜双双脸色发白,匆忙上来扶他。
斯永心中憋屈紧,云清辞明显就是故意,他莫名其妙中箭,若还要将釉采还回去,这伤岂不是白受?
武侯刚要出声,就听他硬邦邦道:“回禀陛下,只怕这釉采,还不得君后。”
云清辞挑眉,李瀛却十分平静:“哦?”
“昨日府里有猫闹腾,不小心,给打碎。”
云清辞掐在李瀛手臂上指头蓦地阵用力。
宽袖微动,李瀛手覆在他手背上。
云清辞垂眸,倏地将手抽回。
短暂地
李瀛若有所思,神情凉凉:“是口快,还是欺君?”
长刀丢在张武侯面前,男人缓缓道:“武侯当知大靖律例,这乱臣贼子,就由你亲自处置罢。”
包庇欺君之臣,那便等同谋反。
谋反,全家抄斩。
李瀛登上马车。
他身后,张武侯再次跪下去:“陛下,陛下,容臣再去找找,快,你去,去看看究竟有没有碎!”
张斯永疼地不停打滚。
血很快流满地。
张武侯慌乱至极地伸手去扶他,想要堵住喷血伤处,腰伤都顾不上:“陛下,陛下,饶他吧,他就是时口快,绝无恶意啊陛下。”
“朕再给你们次机会,若当真碎,那就只好让他……”
李瀛未动,向张武侯确认:“此话当真?”
到底是家子,武侯很快反应过来,道:“釉采,确是放在他那屋里,老臣不知。”
李瀛望着张斯永眼神变得意味深长,又确定句:“当真碎?”
“正是。”张斯永毫不犹豫,态度恭敬:“此事确实是臣之过,臣愿意给君后补啊啊啊——”
猝不及防惨叫,张武侯离最近,眼睁睁看着天子长刀挑,幼子条手臂已经落在他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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