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额头伤并不严重,这会儿已经结痂,但在瓷白饱满额头上,依旧有些突兀。
李瀛看他片刻,自行搬来木凳,在他身边坐下,又从袖中取出个浅口小瓶,道:“这是南疆进贡来疗伤圣药,帮你涂些?”
“臣家里有药,虽不及陛下好,但治好这点小伤绰绰有余。”
“你手呢?”
“臣自己做傻事,自己能兜得住。”
但也只是曾经罢。
云清辞睫毛闪动,唇瓣轻抿。
他在委屈。
李瀛心中刺痛,他站起来,呼吸微重。云清辞记得他有这个毛病,生气愤懑却无从发泄时候,便会在室内走来走去,伺候人则伏在地上瑟瑟发抖,直等到他想到解决方法,或者挥袖推倒屏风掀翻桌案,把火气发出来。
这个臭毛病,从他登基不久就有,他十三岁登基,很多老臣看在他年纪小,拿资历压他,这素来是李瀛心病。
以前云清辞总喜欢说些没什价值话,至少那个时候,所有人都这样觉得。
云君后只要见到陛下啊,那嘴就像是抹蜜,分明方才还是令人胆寒模样,但回到李瀛身边,就会立马变得像春日湖里水,软塌糊涂。
曾经,他温柔乖顺与绵绵情意,会毫不掩饰地传达给李瀛,好像生怕他不知道他爱他,不知道他在他心里是特殊——并且只给李瀛。
但现在,他种种反应,就像是把李瀛从那个位置踢出去,分明还是那副温顺模样,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疏远。
宽大玄色袖口抬起,李瀛缓缓朝他放在膝盖上手靠近。云清辞忽然抬手,推下脸侧暖耳,似乎是无意,又好像是有意,避开他接触。
李瀛捏着药,沉默会儿,道:“这次,是委屈你,你生气,也是在所难免。”
“怎会。”云清辞真情实感:“此事皆是之错,陛下没有直接把拉出去砍,已经是天大
云相当年下跪那次,对他来说,样与压迫无异。
云清辞坐着没有动,他以为重活世可以看透李瀛,可惜还是不行。他已经顺着他,不去招惹他,李瀛却又在因为他与他生分生气。
这不是他直期望?
忽有道阴影从上而下,云清辞下意识仰起脸,男人高大身影弯下来,手臂撑在他身后石桌,呼吸几乎喷在他脸上,然后他伸手,拨开云清辞帽檐,目光落在那道疤上。
云清辞肩膀后缩,帽檐被掀起又盖上。
指尖蜷缩,李瀛眉间聚起,道:“让看看你伤。”
这个理由可以让他光明正大地去拉云清辞手,后者却直接将双手起背在身后,他垂下睫毛,轻声道:“有劳陛下挂心,臣切都好。”
有劳……
李瀛蹲在他面前,手指搭在侧石桌,从下往上看着他:“是你什人,你何时,竟要与这般生分?”
李瀛曾经是他心中最重要人,曾经是他视若珍宝男人,是他认为会伴他生……夫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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