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后,殷无执给他擦嘴,又伺候着漱口,开口征询他意见:“待会儿臣抱陛下出去坐坐,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
哪有不好道理,只要不让
“天亮?”
“亮。”殷无执骗他。
姜悟问:“几时?”
“午时。”殷无执又骗他。
姜悟分不清时间,暗道难怪这会儿不困。
“……?”
姜悟放完水,说:“擦下。”
殷无执终于回神,左右看看,没找到其他布帛,于是揪起自己袖口,倾身要给他擦时候,又发觉外袖上面有刺绣,擦上去估计会刮皮肤,于是把外袖卷起,露出里面柔软内袖来,小心翼翼地给他蘸着眼周。
姜悟合着眼睛,很放松地任他伺候。
不管姜悟怎想,他此刻用着人类躯壳,在哭泣之后,眼周鼻子和脸颊都不受控制地染上层绯色,看上去,十分可怜。
那只眼睛眨眨,姜悟睫毛湿。
“……哭什?”殷无执道:“好知道,会轻,真是,太后掐你时候怎不哭。”
不是姜悟想哭,是这具身体想哭,从昨天被掐时候就直想哭,只是被丧批用强大意志力按下。
姜悟把另只眼睛也张开,开始啪嗒啪嗒地放水。
殷无执:“……”
叫?”
叫就得听她吵,姜悟当时泡完澡已经犯困,天大地大睡觉最大,为睡个好觉什都可以忍。
但他懒得跟殷无执说那多。
“昨日若非是。”他不说话,殷无执又没忍住继续找话题:“太后再继续掐你,你当真忍得住?”
这点确得感谢殷无执。
他懒懒地躺着:“那服侍朕起床吧。”
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细细把他擦洗干净,殷无执主动提议:“就在榻上用膳吧。”
这实在深深符合丧批心意,他毫不犹疑地点头:“嗯。”
早膳不必吃太油腻,也不需要特别准备,丧批被投喂红豆米糊,全程都很舒坦,因为殷无执没有跟他提有没,比如批折子去御书房等,这些听就想躺平信息。
丧批难得经历次愉快用餐。
怪动人。
殷无执默默收回袖口,姜悟抽下鼻子,瓮声瓮气:“堵。”
殷无执只好把衣摆撕下来,给他捏住鼻子,把鼻涕也擤出来。
处理干净之后,鼻子看上去更红、更可怜、也更动人。
殷无执避开视线,道:“还睡不睡,不睡起来吃东西。”
整个人都僵住。
眼泪很快打湿鼻尖与鬓角,连同脑下床褥起。
殷无执:“。”
完全不知道该做什反应。
“擦下。”
姜悟在心里说,谢谢你。
但他嘴上是不会说,他得让殷无执知道,他就是个卑鄙小人,个该死家伙,做不出什知恩图报事情。
没能得到对方反馈,殷无执有些郁闷,手上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——
“疼。”姜悟叫:“轻轻。”
“这就疼?”殷无执又有话说:“惯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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