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渊移开压在他身上瓦砾,颤抖着去探他呼吸——
还有呼吸。
还有心跳。
颗悬着心重重放下,时渊跪坐在陆听寒身边。
他第次明白“爱”是什,体验到不是青涩美好暧昧,不是浓烈深情,而是担忧,后怕和恐惧,它们
千百公斤泥土从它身躯滑落,它遮天蔽日,不知头颅已被瞄准,死神天降。它不知死期将至。
“重锤”坠落,数吨钨棒击穿大气层与流云,燃烧着下落。
“……还是动摇过。”这种时候,陆听寒竟然笑,“有个奇怪小朋友演出舞台剧,问,有没有救世神。你看过那个舞台剧吗?叫《殉道者》。”
邢毅峰挠头:“看过,演得真好,喜欢救世神拯救世界那段。可能是肤浅吧!真心相信有救世神存在。”
“剧本只是剧本。”陆听寒说,“所以,告诉他世界上没有这种东西——没有救世神,没有拯救世界神力,但是那个殉道者。”
“都说,2小时前就搞定。”邢毅峰说,犹豫着问,“您呢?”
他之前看见陆听寒拿出手机,似乎想要给什人发消息,最终收回去。他莫名觉得,其实陆听寒是很想说点什。
“没有。”陆听寒说。
邢毅峰心说,陆上将不愧是陆上将,自知将死,都能克制住多余情感。
他说:“要是和您样永远坚定就好。说来不怕您笑话,下午给家里人打电话,听着他们声音,真差点打退堂鼓哈哈哈哈哈。”
4名敢死队战士留下,驻守岗位,偌大指挥室内就剩陆听寒和邢毅峰二人。
蛇群再次躁动。
陆听寒说:“它马上要来。”
透过颤抖大地,狂舞蛇群,只只异类竖瞳和冷冰冰毒牙,他再次窥见怪物内心。
整个大地都是涌动岩蛇,它们构成旋涡与浪潮,涌向前哨站。
而后“重锤”落下,摧枯拉朽。
时渊寸寸找过前哨站附近,翻找过很多具躯体。
他们都死。
时渊分不清他们死于岩蛇还是“重锤”,但是他们都死。
太阳已经落山,在最后抹天光中,他找到陆听寒。
陆听寒:“道别会让人心软。”
“是啊。”邢毅峰感慨,“所以才说您永远坚定。”
“不坚定。”陆听寒淡淡道,“不然你以为,为什不道别?”
邢毅峰猝然愣住。下秒陆听寒快步走到屏幕前,盯着蛇潮,对着联络频道中喊:“风阳城东南前哨站以东10公里,瞄准‘重锤’!”
与此同时大地颤动,山岳般蛇王抬高身躯,深绿竖瞳贪婪地看向哨站,与陆听寒对视。
机枪喷吐火舌。
人手不够,防御很艰难。但他们目不是守住哨站,而是坚持到蛇王出现。
“砰!砰砰!”
几只岩蛇撞上他们面前玻璃,声音可怖。
陆听寒面不改色,问邢毅峰:“遗书写好吗?该说话都说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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