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找不到。”时渊说。
陆听寒颔首道:“那也必须是。”说完下车,揽住时渊,大步走向剧院。
陆听寒却说:“好,会去。”
接下来半个月,时渊照常去排练。
有几个晚上陆听寒没回来,时渊早早上床,关灯,听见远方传来怪物尖叫。这声音只有他听得到,往往会持续到清晨,消失在朝霞中。
城中关于“感染高峰期”流言直没断过,时渊坐公交时候,偶然能听见讨论。
很快到试演日子。时渊要比观众提前到场,但是陆听寒说,干脆起去好,方便。
“是很平常。”陆听寒说,“但是……们就是为这样平常日子而战。”他揉揉时渊脑袋,“喜欢你说事情。”
时渊得到夸赞,非常高兴。
他从不懂人类观念,生死、美丑、善恶,他并不觉得有区别。可此时,他内心某个角落像是被这句话戳下,麻麻痒痒。
那感觉稍纵即逝,无法捕捉。
——他心想,说不定哪天,自己就能理解人类。
手臂。
陆听寒说:“时渊,讲点有趣事情吧。”
“什叫有趣事?”时渊问,“这两天都在工作。”
“没事,就讲你工作。”
于是,时渊告诉他,程游文怎为他改剧本,让他同时出演柏树妖和救世神;他说演戏刀原来是可伸缩,刀身是塑料,他只要被沃尔夫冈捅刀,就要呜咽声,安详地躺在地上装尸体;他说剧团很穷,到处都是广告,壮阳神油是他们最大广告商,还有位神秘“伊莎贝拉”女士;他说他去收拾演出厅,偷偷敲架子鼓,被吓得尾巴爆炸。
时渊坐上陆听寒车,纯黑轿车驶向加西亚大剧院。
直到他们看到剧院大理石雕像,时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:“你是不是不该这样露面?”
“为什不该?”陆听寒问。
“就是,你是上将……”
陆听寒:“你还找得到其他观众吗?”
时渊呆会,倒是又想起件事:“对,下个月10号你有时间?”
陆听寒问:“有什事?”
“剧团要试演第幕戏,门票是免费,还可以拿到小礼物。”时渊说,“他们让去找观众,不认识其他人。”
陆听寒看时渊几秒钟。他微仰着头,脖颈和喉结线条览无余,灰蓝色眼中看不出可否。
时渊又问:“你会去吗?”他有些忐忑,“知道你很忙,要是没时间就算,去想别办法。”
时渊搜肠刮肚地说他日常。他讲时候很高兴,等讲完回味下,又觉得琐碎得要死,平平无奇,乏善可陈,没有人会感兴趣。
很快他讲不出更多,歪着脑袋卡壳。
他说:“只有这些,挺无聊。”
陆听寒直默默听着,闻言道:“不无聊。”
“真吗?”时渊眼睛亮,“以为这些很平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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