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近乎执拗要求下,林厌缓缓睁开眼,看清她脸时,神情却又恢复惯常冷漠和戒备,往后缩着。
“你……你想干嘛?”
她烧得糊里糊涂,口齿不清,却还牢牢记得要伪装自己。
多个人知道她身份,就多个人危险。
宋余杭再也顾不上许多,把把人拦腰抱起来。
“能听见说话吗?们要过河,水很急,抓紧。”
林厌没有说话,她嗓子眼里似燃着团火,烧得她五脏皆焚,神智不清,但是她隐约听见宋余杭在说些什,于是搂着她手紧点。
虽然这点力气聊胜于无,但宋余杭却大松口气,背着她小心翼翼地从低洼处下水,深脚浅脚地往对岸走。
石头湿滑,长满青苔,再加上下过雨河水,bao涨,不时从上流飘来些树枝杂物。
宋余杭走得举步维艰,又要分心护着她,好几次呛水,却还是稳稳地把她背在背上。
她不能再这样淋下去。
宋余杭看看她苍白嘴唇,脸颊上却有抹病态嫣红,咬咬牙,又把人背起来。
“先带你找个地方避雨。”
“别睡,醒醒,和说说话。”
她边在林中奔跑,不时回头看看她状况。
辨认方向。
林厌没答话,老老实实趴在她背上。
林深便愈发显得天色昏暗,又是道惊雷,密密麻麻雨点复又落下来。
这该死台风天。
宋余杭暗咒,把人往上托托。
林厌挣扎,用舌头抵住牙关来保持神智清醒。
“干……干什?”
“闭嘴!”
宋余杭怒气冲冲地踹开木屋大门,股陈年腐木气息扑面而来。
好在里面是干,还有张仅容人栖身小床,大概是护林员巡逻时
林厌恍惚之中,似又浮沉在深海里,那类似寂静与窒息又笼罩她。
唯热源来源于身前人,林厌不得不紧紧攥着她衣服,烧糊涂,嘴里振振有词,眼角滚出泪珠。
“宋余杭、余杭……”
宋余杭好不容易跋涉到对岸,把人放下来,伸手摸她额头,却听她在呢喃着什,凑近听却是自己名字,顿时浑身震,晃着她肩膀。
“你说什?!你叫什?!林厌,林厌是你吗?!再叫次,叫次!”
林厌脑袋抵在她颈窝里,很烫。
宋余杭心急如焚,快步往前跑去,越过片松树林,眼前豁然开朗。
河对面有间木屋。
可是没有桥,或许有,但那说不定在很远地方,雨越下越大,她也耽搁不起。
宋余杭看着眼前湍急溪流,咬咬牙,把人往上托托。
“喂,问你话呢。”
随着她动作,林厌脑袋微微偏向边,胳膊垂落下来,炙热呼吸洒在她脖颈里,有些超乎寻常得烫。
宋余杭心里惊,把人放下来靠着树坐好,伸手抚上她额头,顿时暗道不好。
发烧。
荒郊野岭,又在下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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