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想把当蠢货吗?!你是男人,从开始你就是男人!”他神情癫狂而扭曲:“穆云间,你从开始就在骗!如今还想骗——!!!!”
穆云间眼中漫出血丝,生理性泪水溢出眼角。
他无数次想过自己会怎死,但从未想过死亡会来如此猝不及防。
嗓子里面点气息都无法发出,却见到萧钦时眼中涌出大颗泪珠。
“穆云间。”他嗓音若恶鬼呢喃,带着泣音与颤抖:“爱你敬你,你却将玩弄于股掌之间……”
穆云间在他靠着石头上坐下来,抿抿唇,道:“殿下,倒也不必如此伤心,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,不定在哪里等着您去找她呢。”
萧钦时流水眼睛停下来,睫毛微微动动。
“关州虽然没有,但您可以去蕲州,去南城,去白韶山。”穆云间道:“再不济,您还可以出海,去海外群岛,您有权有势,若诚心相寻,定会心想事成。”
萧钦时安放在膝上手指微微蜷起,浓黑眸中有什情绪无声地漫上。
“在这里呆着又有什用呢。”穆云间伸手,哥俩好拍拍他肩膀,清润嗓音温和至极:“人生苦短。若殿下当真寻不到太子妃,也要及时行乐,莫要为情伤……”
识想转身出去,但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走进来。
“你。”他清清嗓子,道:“你手下都在找你。”
萧钦时没有说话。
穆云间去接水,轻轻抿抿,山泉水冷,他没敢喝多,只是简单润润喉,便拄着木棍儿,站在旁,又道:“要不要,跟他们说声,你在这儿?”
萧钦时不言不语。
“不杀你,实在难解心头之恨。”
穆云间明白自己必死无疑。
萧钦时发现,他之所以躲到这里来,就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。
但穆云间太傻,他以为萧钦时是因为找不到他,事实上萧钦时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。
许是人之将死,三年前种种
穆云间肩膀忽然被把抓住,他猛地从石头上侧身,不受控制地滚下来,阵眼花缭乱,人却已经被萧钦时按在腿上,脖子被把掐住。
他眼中情绪凝成实质,是赤裸裸怨恨与恶毒。
穆云间肝胆都要裂:“殿,殿下……”
萧钦时手缓缓收紧,他死死盯着穆云间,眼中又有水雾涌出来,不知道是恨意更多,还是痛苦更多。
“嗯咳……”穆云间惊惧不已,他伸手去扒脖子上手,脸庞飞速涨红,然后逐渐泛紫。萧钦时目眦欲裂,手上力道越来越大,牙齿都被咬出咯吱咯吱声音,那声音在穆云间耳中无异于厉鬼尖啸。
要不是眼泪还在顺着下巴往下淌,穆云间都觉得他是被人点穴扔在这儿。
“……那,要是不需要什,走。”
穆云间转身出去,直走到洞口,萧钦时都没有动静。
他在外面站会儿,又重新走回来。
萧钦时又去看那坠落山泉,眼睛仿佛在跟它比谁流更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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