碗云吞吃完,他又言不发地再添碗,然后再次用风卷残云般速度,将碗中食物连带汤汁全都扫而光。
吃完以后,小林警官用手背狠狠抹把脸上眼泪鼻涕和嘴边油渍,抬起张脏兮兮脸蛋,问道:“请问,洗手间在哪里?”
柳弈看他这样子实在有点惨,连忙给他指洗手间方向。
林郁清毫不犹豫地头冲进洗手间里。
柳弈他们家洗手间收拾得很干净,连墙砖都擦拭得闪闪发光。
就在林郁清还在混乱地琢磨着这些事情时候,戚山雨已经做好晚饭,端到餐桌上。
考虑到家里客人还在被龋齿折腾得欲仙欲死,连啃个排骨都能疼到挠桌板,戚山雨很贴心地做顿不怎需要用到牙齿荠菜小云吞。
薄到透明云吞皮里包着团直径不到两厘米荠菜肉末馅儿,煮熟以后,像只只散着裙摆小元宝似地浮在清汤上,吃到嘴里,不用怎咀嚼就能咽下去,实在是很方便牙疼病人食用东西。
林郁清用调羹舀起个小云吞,囫囵塞进嘴里,立刻被烫得“嘶嘶”地猛抽气。
然而即便被馅料里汤汁烫得舌尖发麻,他也依然没舍得将云吞吐出来,边两眼泛泪,边梗着脖子咽下去,然后又去舀碗里下只云吞。
冰,才骤然回过神来。
“喝点。”
柳弈笑着点点林郁清还肿起块侧颊,“能让你‘这儿’舒服些。”
林郁清呆呆地看着柳弈笑得弯弯眉眼,缓缓地点点头,“嗯。”
说完以后,他就抱着那大马克杯足足500毫升无糖柠檬茶,口气喝个干净。
林郁清匆匆用水洗把脸,好歹止住眼泪。
但他抬起头,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两眼又红又肿,鼻头湿润,头发凌乱,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,只觉得喉头发苦,心中酸涩更浓,不知道自己等会儿到底应该如何去面对外面那个两人。
于是他坐在抽水马桶盖子上,边拖延时间,边思考人生。
林郁清觉得
“慢点、慢点。”
柳弈体贴地递过去罐无糖冰茶,让他喝口缓缓。
喝完冷饮以后,林郁清觉得刚刚做过根管预处理牙根好歹好受些。
但不知为什,虽然折磨他好多天牙疼缓解许多,可他心头半点没觉得轻松,反而有种莫名酸涩涌上心头,连眼眶也开始发热。
接着柳弈和戚山雨就看到小林同志莫名其妙地开始哭起来,边哭,还边往嘴里猛塞小云吞,吃得唏里呼噜,好像根本不用咀嚼就直往下咽。
林郁清其实隐隐有预感,看戚山雨对这套房子如此熟悉,简直就当成是自己家样,想来他和柳弈关系,怕是不仅仅只是单纯“室友”那简单……
虽然明白,但他又觉得很不甘心。
……山雨他难道不是个直男吗?为什就跟柳法医同居呢?
……他们俩如果真是恋人话,那不就没希望吗?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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