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他这说,周沐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,他现在这个样子,自己真没办法无动于衷。
少年见她哭,抬起手想要碰碰她脸,却意外摸到冰冷铁窗。
他颓然地垂下肩膀。
“你走吧,算求你,不要改志愿,除非,你想要辈子做个罪人话。”
程真下子抬起头来,有些急切道。
“你怎会突然想学法律,你之前不是最喜欢画画和摄影吗?直以为你会当画家或者摄影师。”
周沐苦笑下。
“也不算突然吧,自从你……就有这个想法。”
程真出事后,尽管逼死他父亲高利贷团伙已经被绳之以法,但他还是因为过失致人死亡被判七年有期徒刑,期间也曾多次上诉但法院依旧维持原判,后来他也就心灰意冷。
“你还好吗?”周沐忍住眼泪,也笑笑。
“还好,你呢。”
“也还行。”
程真低头抠着自己指缝上倒刺,觉得两年不见,她变得更成熟更漂亮,有些自惭形秽。
她几乎每周都会寄信来,从不间断,不是不明白她心思,只是现在他根本没法回应,也不配回应。
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高考前,周沐抽空回趟江城市,除处理下学籍事,还去监狱探望程真。
自从他出事后,周沐被爸爸妈妈送走,两个人已经许久未见,彼此隔着铁窗对望,相顾无言,都有些陌生。
周沐看着他理着很短寸头,穿着橘黄色囚服,戴着手铐脚镣,忍不住又红眼眶。
无语。
“要不你拿牙咬咬看?”
简常念笑眼睛都看不见。
“不用,拾安送什都喜欢。”
见她喜欢,谢拾安也就放下心来。
在所有人都放弃时候,原来还有周沐在替他不值。
曾经爽朗大男孩又慢慢红眼眶。
“不,你已经放弃很多东西,朋友,热爱羽毛球,现在不想你为又放弃自己兴趣爱好,去做些自己压根不喜欢事。”
“程真……可是……”
朝从游泳冠军沦落到阶下囚,他本来也可以像谢拾安简常念样站在最高领奖台。
周沐学习成绩很好,又快高考,往后自会前程似锦,没必要和他个有前科人纠缠在起。
程真沉默会,艰难开口。
“多亏你时不时送信来,但往后……想……没什必要,你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就被人打断。
周沐:“程真,……想报H大法律系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两个人同时开口。
程真笑下。
“你先说吧。”
“本想着下次回江城时候送给你,谁知道你这快就来国家队,也好。”
“迟到……生日快乐。”
简常念大大方方地抱住她,抬头笑。
“不迟,今年收很多礼物,但最喜欢你送这个。”
“喜欢就好,睡觉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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