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鸫心惊胆战,疼得两眼发黑之余,脑中只有个想法。
——这重伤,还能支持到回“桃花源”吗?
他想挪动手臂,凑近看看手表上进度条。
然而以他现在伤势,此等高难度动作纯属妄想而已。
——任先生呢?
而季鸫则从电母镜里汲取已然超过他极限负荷强大电能,并将电流全都集中到镰刀上,竭尽全力,对准兰斯洛特挥出刀。
若是以第三者旁观角度去看季小鸟那击,大约会觉得,站在黑龙背上,全身流转着炫目电流季鸫,就好似手持镰刀死亡之神,正以雷霆万钧之势,向另位神祇发起致命击。
当刀刃砍落到兰斯洛特身上时,强电流与圣光相撞,瞬间炸裂开来,强光、热量与冲击波宛若场大爆炸。
飞龙那足有小飞机大庞大身躯立刻就被气流掀飞出去,翅膀撕得粉碎,像只破风筝样,在天空中打几个滚,便“轰隆”声重重砸到地上。
而季鸫直面爆炸冲击,整个人像小弹珠似飞出足有十米远,凌空划个抛物线,摔落下来……
季鸫恢复意识,睁开眼看到只有无边白。
这不是他熟悉斗兽场里小黑屋。
天空、周围、脚下,到处都是片雪白,没有参照物,季鸫甚至有种他悬浮在半空中错觉。
——这是怎回事?
这等白茫茫环境实在对视网膜很不友好。
季小鸟无法动弹,只能无助地盯着自己焦黑手骨,着急、无助而又绝望。
他不断安慰自己,当时任渐默在他身后,再怎样,也该被他身体挡去部分冲击才对,而且他家任大美人儿可比他厉害多,即便是从半空摔下来,也应该有能力自保。
但与此同时,又有拎个声音在告诉他,不要太乐观。
任渐默刚刚才将异能覆盖到整片战场,理应同样超过自己极限。
两人初见时,对方异能消耗过度后那虚弱又惹人
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空中飞过程。
当他好不容易找回些许意识时,只觉得很疼,疼得几乎让他恨不得再晕过去。
季小鸟想强迫自己动动,但他自腰部以下根本毫无知觉,连毫米都移动不。
他勉强睁开眼,视野中是自己扭曲变形右手,前臂向后拗出个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可能达到四十五度锐角,肱骨锋利断端支棱出来,戳穿他皮肤,而他自手腕以下已烧得彻底炭化,血肉全无,只剩截残缺不全焦骨,细瘦腕骨上还挂着只表。
——卧槽!
季鸫双眼酸涩,用力眨眨眼,眼角挤出两滴泪水来,怀疑自己用不多久就会得雪盲症。
——现在到底在哪里?
他竭力回忆着失去记忆前情景。
当时他正在战场上,骑着头飞龙,和他家任大美人儿起对付西夷东征军圣子兰斯洛特。
任渐默用“神说要有光”定住成千上万天使,并将武器变作把长镰刀,交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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