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管子拔吧”人工心肺系统运转第三天,陆旭成大清早就从宾馆赶到医院,在医务处干人等陪同下穿着隔离衣进入病房。
陆青时静静躺在床上,嘴里插着气管插管,戴着呼吸机,胸前贴着电极片,手背上连着输液管,大小便完全无法自理,挂着尿袋,所有生命迹象都是靠仪器维持起来。
他见不得孙女这遭罪,转移视线:“有什要签字,来签,赔偿什,们也不要,全都捐给医学会吧”
“们陆家祖祖辈辈都是医生,不想让她走得这窝囊……”说到这里老人才微微红眼眶,很快克制住,语气恢复冷硬:“那就这样吧,估计她器官也不适合做捐献,遗体……”
老人家顿下,转过脸,扶住保姆手:“就捐给医学院做研究吧……走都走还能做点贡献也挺好……赶紧办手续……办完还得回北京给孩子们上课”
那是高二时候,她想和于归考同个大学,因此两个人起发奋学习,努力半学期之后,拿到人生中第张奖状。
她兴冲冲地跑回家:“妈,拿奖啦!”
她永远也忘不她看她那个又狐疑又鄙视眼神:“老实说,打小抄啦?还是抄人家于归?”
方知有气得把奖状撕成两半,夺门而出:“你永远都不相信!!!”
看着还在摇晃木门,方妈妈犹豫会儿,从炕上下来,捡起碎纸片放到桌子上,戴上老花镜借着煤油灯拿胶水粘平整,收进自己存钱铁盒里放好。
,有些得意,又有些悲哀到鼻酸。
方妈妈不再打她,打不过,改为冷,bao力。
母子之间能句话说完事绝不会多说两句。
方妈妈白天下地干活,晚上做裁缝补贴家用,她上学早出晚归,放学早就在大街上晃荡,直到夜深才回家。
饭桌上留着菜都凉,她几口扒完去学习,想要钱就敲敲隔壁屋门。
她早就以为扔进垃圾桶东西被人保存得很完好,胶带贴得很结实,外面裹层塑料膜,除边角起毛以外,没有丝折痕。
其实后来她还得过很多张奖状,但是她再也没有往家里拿过。
那个时候她,虽然嘴上不说,但是心里定是很开心吧。
方知有蹲下身,从喉咙深处发出声呜咽:“妈……”
于归背靠在墙上,陪她起泪流满面。
“妈,要五块钱买补习资料”
屋内总是会传出破口大骂声音,问候她祖宗十八代。
隔天早上起来钱会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。
方知有揣上去上学,两块钱买包香烟,躲在厕所里抽,剩下钱交给老师,每天坐在最后排昏昏欲睡,作业不写,课文不背,偶尔翻墙出去上网。
这种情况直遇到于归才开始改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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