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分钟之前。
“睡会儿吧,青时”顾衍之把自己外套搭在她身上。
陆青时坐起来,外套从她身上滑落:“去看看薯条”
话音刚落,又被人按回去:“听秦喧说,你已经两天没合眼,睡会儿,你要是再病倒,谁照顾薯条”
“……”陆青时还想说什,顾衍之直接坐到她身
安全主任被气个倒仰,高血压都险些犯,哆嗦着嘴皮子“你”个不停。
吊儿郎当工人看烟被扔在地上有些兴趣缺缺,把打火机也收进工服口袋里:“得,出去抽”
几道纷乱手电筒光影离去,技术工人打着呵欠道:“主任,都检查过,分离塔阀门都上遍”
“哎哟就是就是,主任您就放心吧,那小子虽然混但做事也没含糊过”
“毕竟是厂长扯皮亲戚,还是算吧,免得拿不到耗子还惹得身骚”
茫盔甲。
排排低矮平房拔地而起,是工人们住处,巷子又窄又深,大点空地上停着几辆翻铁皮货车与脏兮兮面。
有钱人根本不会选择住在这里,住在这里,都是蜉蝣世界里最底层生物。
除医院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外,这里亦是,从这些厂区里生产出来煤矿、石油、钢铁……源源不断地销往全国各地,成为供给这片大地正常运转命脉。
锦州市石化有限公司招牌在这片厂区里不算小,甚至还装饰霓虹彩灯,毕竟是国有企业,内里再怎腐朽不堪,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。
原本已经熄灭烟头在黑暗中发出荧荧之光,犹如鬼火般飘忽不定。
厂区门口值夜班老刘头又灌口二锅头,收音机里放着咿咿呀呀戏曲,跟着起摇头晃脑,洞开房门里飘进来缕白色气体,他吸吸鼻子:“这什味道,下水道又堵住?”
老刘头唰地下推开窗,准备破口大骂,却猛然瞅见夜空里腾起朵巨大蘑菇云。
“卧槽!”他跌坐在椅子上,把抓起固定电话:“快!快来人啊!氯/乙烯车间泄露!”
话音刚落,从那朵蘑菇云里爆发出刺眼红光,地动山摇,房间里吊扇嗡地下掉下来,粉尘铺天盖地,还未阖上电话上沾满血迹。
凌晨十二点,夜班交接开始,穿着工作服人员,拿着强光手电往来巡视着,技术工人逐确认分离塔阀门是否拧紧,尤其是化工产品车间存放大量氯/乙/烯,稍有不慎就是安全事故。
丁点儿火光在黑暗车间里忽明忽暗,安全主任快步走上去,把夺下那小子嘴里香烟:“在这里抽烟你是不想活吗?!”
被骂工人吊儿郎当,挂着车间小组长工牌,其实是厂长硬塞进来远方亲戚弟弟——也可能是上过床那种亲戚。
“哎哟主任这不烟瘾犯嘛!通融通融嘛!这阀门刚检查过紧实着呢!”
他露出被烟熏得发黄黄板牙,拍拍身后储存罐,咧嘴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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