患者家属刚写个女儿名字:周悦彤。
就猛地顿住笔,在自己签名那栏里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,周妈妈手腕抖得跟筛糠样,泪水落下来濡湿白纸黑字。
周爸爸拍着她肩抚慰着:“签吧,老婆……”
周妈妈哭得不能自抑,旦她落笔就意味着放弃任何现有治疗以及生命维持系统,虽然知道女儿已经回不来,但这个决定对于痛失爱女周妈妈来说还是太过于残忍。
医务处告诉陆青时患者家属最终决定时候,这位沉默医生什也没说,转身轻轻阖上门。
“衍之,今天怎样?”
顾衍之回过神来也冲她笑笑:“还是老样子”
陆青时把人扶起来:“腿部肌肉力量训练就到这里吧,去试下握力器”
“二三”在她们期盼下,顾衍之单手握住握力器,猛地发力三秒后再松开,数值显示五公斤。
陆青时拿笔记上:“来,换只手”
又慢慢站起来,接着往前走,然后摔倒,周而复始。
第七次摔倒时候,护士忍不住眼眶湿润:“顾队长……”
她欲抬脚前去搀扶她,被人拦住:“陆大夫”
对方轻轻点下头,站在原地没有动,观察着她复健过程,第十次摔倒在地时候,顾衍之躺好会儿,头埋在地下,不动也没有说话。
陆青时走过去,把手伸给她:“你是在害怕吗?”
她不知道该怎去面对失望何淼淼家人,她明白那种希望就在眼前却又最终跌落深渊感觉是多
这个数值比她之前差远,顾衍之微微有些怅然,还是听从她话把握力器换到左手,这次是四公斤。
“……”她看着自己颤抖双手,怅然若失,秦喧猛地拍下她肩膀给她打气:“喂,别气馁,仁济医科大最好医生亲自给你做复健,她都没放弃你也要加油啊!”
看眼斗志满满秦喧,再看眼拿着病历夹同样面色柔和却坚定医生,顾衍之点下头,微微笑起来。
“谢谢你们”
“对,在这里签字,签上您名字,关系写母女……”器官捐献协调员在指导患者家属签字。
眼前人有微微颤抖:“……是不是废……”
“不”陆青时把人扶起来,看着她眼睛,褐色瞳仁里有丝茫然无措,还有对未来深深恐惧。
陆青时握住她肩膀,字句道:“是你主治医生,说不会就不会”
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,她眼睛很好看,像宁静蓝色湖泊,又像星辰大海,漆黑瞳仁里倒映出自己影子,从茫然无措到眼神逐渐笃定起来,顾衍之轻轻弯下唇角。
秦喧进来时候看见就是这幅画面,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坐在地上,另个半蹲在她身前,手扶在她肩膀上,顾衍之也伸手搭上她臂膀,相视笑,那种温暖柔和气场任何人都难以融入,却在她出声时候瞬间被打破,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幻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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