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皇不如直陪伴他阿娘重要,所以楚栖选择和阿娘起,他被箫妃抱着,走出自己家,走出那个高墙大院,然后淡漠地扭过脑袋,直视那些嘴脸丑恶,满口咒骂百姓。
天子站在城墙之上,看着他幼子,看着他小脑袋扭过去,看着他拿小胳膊圈住阿娘纤细脖子,看着他拿小手给阿娘抹着眼泪。他想,如果楚栖回头看眼父皇,那,他就冲下楼去,强行将他留下,不管国师怎想,孩子还是要留在自己身边。
但楚栖次都没有回头。
又盯很久,才听话地让罗金抱着离开。
“小殿下,路都很沉默。”罗太监回来时候,这样对他说:“但见到箫妃之后,就马上上去哄她,还本正经地对他说,陛下答应去掌那些人嘴,很快就会过来哄阿娘。”
“……小殿下,真聪明啊。”
真聪明啊。
穿着血衣少年转身,打量着面前高大中殿,他身影是十分放松状态,懒洋洋,甚至是漫不经心。
个时候,他做梦都没有想过,自己会亲自把他们母子赶出邺阳。
也从未想过,会支巴着小手甜甜地喊父皇幼子,会长成条弑君恶狼。
“父皇,父皇。”时间仿佛回到那个午后,不满五岁孩子紧紧攥着他衣角,仰着干净脸庞,奶声奶气地告状:“他们都说父皇要把母妃和小七赶出去,母妃吓哭啦,你快去,去掌他们嘴。”
他看着自己幼子,轻轻将他手里衣服扯回来。
幼年楚栖天真无邪,不明所以地继续来扯他:“父皇,母妃哭啦,呜呜呜,这样哭,哭好吓人呀,父皇你不哄母妃,她就不理你啦。”
从小,他就是个极其聪明机灵孩子,嘴甜,会哄人,也会骗人,小小年纪,在宫人面前就很会拿架子,有胆敢惹他不开心,箫妃还没说什,他就已经跑去告状让父皇给讨公道,该打打,该罚罚,这个幼子,在很小时候,就展示出惊人杀伐果断与干脆利落。
在旱魃祸事之前,天子直觉得,这孩子若能好好教育,定是个可塑帝王之才。
赶走箫妃时候,天子曾问:“小七能不能留下?”
国师答:“小殿下是个有主意,若强留,只怕有祸。”
楚栖心中,所有人都有着清晰排位,他与其他孩子不同点,就是立场无比坚定,从不被任何人左右想法。在哪个重要哪个次要重要上面,他不爱撒谎,尽管有些话他不爱听,但就是,二就是二。
他再次将衣摆扯回来,转身走来。
小小楚栖疑惑地追在他身后,直到被节阶梯绊倒在地上。
他仰着脸,脸迷茫,然后又喊:“父皇,父皇,小七摔倒。”
他很委屈地叫:“疼,小七摔疼!要父皇抱!”
罗金看不下去,心疼地来抱他,楚栖把将他推开,他坐在地上,哇呜呜哭会儿,直到父皇身影消失在视线里,才停下哭声,歪着头盯着中殿紧闭大门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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