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听琴侧开脸,低垂着头不出声。
“不要伤心,不要伤心……师尊……”重霜以为自己眼泪已经干涸,现在又簌簌落下来,“看到,看到现在你。让继续看着,可以吗?”
“……你看到也没用,教不你。”
“为什这说啊,师尊怎教不?”重霜眼泪往下落着,嘴角露出个微弱笑容,“师尊从问道台后,直到到刚才……教不要偏激,要学会冷静。教要活下去,要看好事情。教不要因别人目光放弃自己,教为善……”
重霜说不下去,他吸吸鼻子,明知路听琴看不见,依旧加深嘴角弧度,对路听琴灿烂地笑道:
重霜闭上眼,“所以每当叫师尊,师尊会觉得……在叫别人?”
“……没有,不要再说。”路听琴抽出手猛地站起,刚起身就摇晃下。
重霜紧跟着起身,扶住路听琴肩膀,微微使力,按着路听琴坐回去。
“师尊是什时候失忆……在……发现师尊身怀魔气之后?是那次魔气发作引起?”重霜翻找着过往记忆,找出师尊最柔和无害天。
那天,他站在坠月峰山居前邀请师尊前往讲习会,师尊依然冷漠,却出乎意料地答应他。以师尊修为,即使被驱魔剑符瞄准,也不应就这简单被刺中……
进山门不是……”
路听琴像是陷入梦魇中,额头渗出冷汗,与其同时,他胸口处玉牌光芒大绽。
“师尊,别急!”重霜从怀里掏出厉三给救急丸药。他指尖撬开路听琴嘴唇,强行将丸药送进去,而后扶上路听琴心口。
重霜从玉牌中感受到师祖蓬勃力量,放松紧绷身躯。
也许是玉牌和药丸起作用,良久,路听琴呼吸平缓下来。他揉着额角,恍惚道:“对不住,刚才突然……”
“师尊教导前,是半妖、杂种、是该立即消失得渣滓不剩东西,师尊教后……
除非师尊暂时忘记功法。不是不躲,是不能躲。
“……是错。”重霜为路听琴擦着额角冷汗,将垂落白发拢到耳后。
路听琴眼睫轻颤着,眼角隐约渗出点赤色。
“去找法子清空自己那天之前记忆,植入新记忆……也变成个新人,这样就算跟师尊重新认识,好吗?”重霜声音轻缓。
重霜掏出块新手帕,颤抖着贴到路听琴眼角。那里渗出血液很快沾湿帕子角。
重霜半跪在路听琴座椅前,执起他手,用自己温热手掌暖着路听琴冰冷手背。
“师尊……”重霜将额头抵在路听琴手背上,“你在说什啊……”
路听琴用空着手捂住脸,久久不言。
“师祖曾说,让将过去与现在做个切割,看清现在师尊。师尊刚才说,你不是他,你是你……”
重霜慢慢道:“师尊没以前记忆,或者有新记忆,认为自己是另个人,对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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