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霜胡乱地抹着眼泪,拼命想让泪水停下来。
以前,是啊,以前……
同样是这间屋子和这个位置。师尊也是这靠坐着,发着高热试图跟他解释。他那时候,要是再多成熟点,师尊会不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……
等等,师尊什时候虚弱下来?
重霜瞪大眼睛,吓得泪水都停在眼眶。
重霜说罢,怕路听琴不应,绕个弯又拽出师伯们当理由,“师伯们有时琐事缠身,不能跟着,师尊现在身边离不开人,有弟子在师伯们多少也能安心。”
重霜腿在发颤,他见到路听琴紧闭双眼与白发,全身泛起疼痛幻觉,好像又回到漩涡中半数骨头被打碎刹那。
这刻他无比希望自己早点被打碎,最好在更久前,久到他还没见过路听琴前就被龙气涨破身躯,死在哪个阴沟里。
“自己可以。”路听琴道。
重霜绞尽脑汁在找新说法:“师叔喜欢黏在师尊旁边,若是弟子在,凡事能有个帮衬。”
色脸,更添弱柳扶风之态。
重霜被唬得话也不敢说。他不知道路听琴现在身体状况,满脑子都是最坏想象。他平复好久气息,用自己最平稳声音对路听琴说道:
“弟子无意违抗师尊任何意愿。弟子已知师尊苦心,恳求师尊给个机会,让报答师尊恩情。”
“没什恩情。”路听琴探出手,截白皙纤细腕子从里衣中露出来,颤巍巍地往上空伸着。
重霜咚地声半跪在榻前,护住路听琴手引到自己头顶。
他直以为路听琴身体状况,是驱魔剑符之后魔气发作影响。就在刚才,他忽地串联起路听琴虚弱前后。
重霜回忆起,不仅是问道台上,路听琴在书房让他跪下时、临出发前为他梳理龙气时、无量山为他画符文时……每次
“她……还算听话吧。”路听琴不确定地说。
“厉师伯要看顾药炉,没法长时间离开谷,,化形后也许可以与灵兽沟通,向厉师伯借灵兽到师尊身边。”
“就这不愿意去太初峰?”路听琴沉默。
“请师尊给弟子证明机会。”重霜脑子变成团浆糊,再也想不出能打动路听琴话。他等不到路听琴判决,捂住脸缓缓蹲在路听琴榻前。
路听琴轻叹声,“重霜,你好像成熟点,以前不是哭就是生气。”
路听琴失笑,“……重霜,想摸你脸。你这是什姿势?”
重霜面上满是泪痕,“师尊,弟子回来匆忙,脸上有尘土,改日再摸吧。”
重霜捧着路听琴手背放回被褥中盖好,凑到路听琴耳边继续回答道,“刚才是半跪在榻边,化形后长高,半跪时就是师尊方才摸到高度。”
这是重霜第次有机会离路听琴这近,近得能看清纤长睫毛,鬓角发丝。
“师尊若是厌烦弟子,马上滚得远远,不再出现。若是师尊多少能接受弟子存在……让弟子留在这里照顾师尊,行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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