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记得自己怕桌子太硬,在上面铺好几层垫子。而现在,绒毯、锦衾没有任何睡过褶皱,全部被重霜仔细地折叠在起,放置桌子中央。
“你睡地上?”路听琴看向整洁地面,不知道这孩子到底窝在哪凑活觉。
“弟子粗鄙,可能会弄脏师尊东西……”重霜低下头,看见路听琴手中拎着包袱,惊道,“师尊拿着包袱,是要出去?”
“对。”路听琴微微叹气,循着灵鹿鸣叫,向院外走去。“你回弟子舍补个觉吧。之后照常去太初峰,叶首座给你留位置。”
“师尊现在出去,身体不要紧吗?”重霜路小跑,紧追在路听琴身后,不敢离去。
青年掏出两张临近登机时间机票,幽深黑眸苦闷地望着“自己”,恳求道:“可否允许弟子帮忙……师尊?”
这是重霜?
路听琴猛然惊醒。什啊,好不容易梦回熟悉场景,居然还要再见到重霜?
晨曦微光透过纸窗,院子外,隐隐有声鹿鸣。路听琴想起与厉三约定,翻身下塌,快速洗漱后,抓上包裹往外走。
重霜不知什时候起来,发丝被露水打湿。他恭敬地候在偏房门口等待,见路听琴出门,立即迎上前。
夜已深,重霜不愿离去。
路听琴担心重霜独自回去会继续割伤自己,破天荒松口,允许重霜留宿在偏房。
他没时间就地安装床榻,便从密室里找出枕头、绒毯,在书房桌子上,给重霜铺个临时被窝。而后,他回到卧房,简单打理自己,瞬间入梦。
路听琴神思飘摇,做个买机票,结果睡过头没赶上飞机梦。
梦里,他似乎是个人工智能领域学者,受邀参加业内顶尖研讨盛会,身穿件浅蓝衬衫,正对着镜子不耐烦地整理领带。
“师尊。”
路听琴瞥少年眼,对梦里青年模样重霜心有余悸。他见到重霜天青色练功服干净得过分,眼底带着青黑,不由皱眉道,“你没睡?”
净化诀再怎去污除尘,也处理不干净大量血迹。重霜这衣裳看上去,是连夜洗过、灵力烘干后结果。
“谢师尊关心,弟子睡得很好。”重霜嘴角抿出小小笑涡。
路听琴不置可否,走到偏房门口,往里看去。
他看向镜子,镜中自己眼神阴郁,正凑近镜子和领带搏斗。路听琴觉得自己应当是会系,然而身体不受他操控,往日灵巧手指像中诅咒,两根简单带子,怎也系不利索。
忽然,房门打开。路听琴视角轻忽而上,飘在空中,仿佛变作幽灵。
个身着蓝黑色正装青年走进屋子,他留着中长发,发丝整齐地拢到脑后,身姿挺拔、轮廓精致,眉眼间有不符合年龄忧郁。
青年步伐很轻,臂弯中搭着套熨得精细灰色马甲,还有同款西装外套。他蹑手蹑脚,将衣服整齐地摆放在“自己”身后床上。
路听琴发现“自己”转过身,冷声呵斥道,“让你进吗,出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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