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霜冷汗殷殷,感到有什东西正在体中闯荡,皮肤不断有痉挛般凹凸。想蜷起身体,却被灵绳牢牢绑住。每当意识模糊,就被五脏六腑撕裂般痛楚换回。
“师……尊……”
他拼命地睁眼,汗水不断落下,模糊视野。
月色微薄,仙人睁开紧闭眼,双眸子寒凉而冷漠,透过他这个承载物,在看些别东西。这刻,他仿佛是死物、是空气、是任何无关紧要东西。
“师尊……为……什……”重霜牙齿禁不住震颤,咬得满口血腥味。
他口吻凌厉,通红眼睛,近乎哀求地望向路听琴,想听到个赞同答复。
“是人……没感受过任何异状,入山门后直勤恳用功,谨守门规。不吃生肉,不喜血腥,没有捕食或猎杀本能,没有任何要恃强凌弱冲动……”
重霜话语愈发急促,呼吸凌乱。
路听琴感到不对,闭上眼。
闭目后,他在另个视野中,查看重霜体内灵流运转,看到情绪激昂下,股黑金色气流,正在重霜肋下孕育诞生。
次见到这双高不可侵腕子,拷上束缚银环。那时候,他……
“不记得。”重霜垂下脑袋。坠月峰夜太冷,他想停止思索,脑中却件件,在顺着路听琴话语,翻找过往泛黄日子中,异样信息。
“不记得……”重霜喑哑道。
他没有……不会有……对,不会有……
小巷里推开混混时,充斥肩臂怪力;宗门考校时,迅速愈合伤痕;偶尔他会感到躁动,似乎能用刚学会轻功,穿梭云雾,轻而易举日行千里;有时,和路听琴独处、痛苦黑夜里……利器闪烁光芒,刺不破他前胸。
那个执念又上来。挤开所有凌乱愤恨、怀疑与惊惶,灼烧着。
……就在这……为什
上次仓促间引导,果然不到位。现在重霜心神动荡间,黑龙再起,欲夺取平衡。
他俩个龙,个魔,盘踞体内,时刻有打破和平危险,也算是共患难。路听琴叹口气,手握成决,灵绳脱手而出,果断将重霜捆绑到桂花树粗糙树干上。
少年大骇,奋力挣扎,猛然间肋下生起股剧痛。
在他体内,黑金色气流化作龙型,冲破肋骨间隙,在经脉中冲击游荡。
路听琴冰凉手极快地点过他喉轮、前胸、上腹。冰凉幽静灵力分三路,同时操控,阻截黑金色力量游走。
“都是练功时正常反应,从没有,你说过这些……”重霜乌黑眸子隐隐攀上红色。
“那你为什会在亭里失去意识?”路听琴缓过来阵动用轻功后遗症,揉揉额角,无可奈何地引导道。
“那是走火入魔。”
“走火入魔是灵力在经脉运行出岔,你那天如果内视经脉,可发现……”
重霜跳下树,高高束起头发晃出个利落弧度。打断路听琴话,声音带着藏不住焦灼和惊惶:“就是走火入魔。是人,不是半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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