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哪儿呀,这早。”裴灼这会儿还叼着笔,匆匆点着脚尖停下椅子,试图挽救下自己形象。
陆凛在这方面没有隐瞒念头,把前后情况解释遍。
裴灼没想到他是见爸爸去,放下笔起身道:“你感觉还好吗,有没有难过?”
“还好。”陆凛认真道:“就是觉得,以后还是要找机会去看看他。”
裴灼长长叹口气,安慰道:“人年纪大,也许就能看开很多事情。”
所以在说这些话时候,反而拘束像是在说谎。
“……真老。以后就想再看看你。”
“别其他事,也都是你自由。”
电梯叮声打开门,放出明亮灯光映亮楼道。
陆凛定定地看他几秒,忽然走过去,轻轻抱老人下。
“不要男人,也不要女人。”
“只爱裴灼,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。”
老人似乎有些想微笑,但又有些为难。
他想好会儿,缓缓点头:“这样啊。”
“那个小裴,是霍老师家教出来。”
“是认。”老人眼神浑浊,声音里透着疲倦:“是对不起你,让你小时候受这多苦。”
陆凛仿佛是被钉在沙发上,完全说不出话来。
“在学校教书时候,有同事提过你。”
“他们说你现在是很优秀老师……当时其实高兴,特别高兴。”
老人说这些话时也觉得仓促而难堪,甚至没法和他交换视线。
有人说话。
其实多年未见,可以说事情有很多。
关心身体,询问工作,或者问问今年过年回不回家,怎都行。
陆凛还在观察着他父亲。
他从前觉得这个男人高大冷漠,说话时没有任何温度,也从来没有爱过他这个儿子。
那个偏执到疯狂母亲未必能交流多少,但陆教授在上次见面时
“爸,会。”
裴灼在家出卷子出到头大,索性把办公椅放平仰躺着转圈圈。
他跟小孩儿似在书房玩不亦乐乎,阿毛也跟着呼哧呼哧摇着尾巴追。
书房门忽然开个缝,传来男人温厚声音。
“回来。”
“也是很好孩子。”陆父重复遍,似乎是在给自己催眠:“很好很好。”
他们没有再聊更多,坐会儿便起身道别。
陆父在关上门前刻,有些不舍久久看他。
“还是你爸爸。”
“你要是以后有空,回来看看。”他这辈子很少动感情,如老代活得没太多自。
陆凛低低应声。
陆父顿半天,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你……真喜欢男人吗。”
“非要是男人吗?”
陆凛看向他眼睛,缓缓摇头。
可现在再坐在这里,他只能看到个佝偻矮小老头。
和儿时记忆里那个正值壮年父亲好像根本不是个人。
“你好好工作,好好生活。”陆父干涩道:“以前事情……你妈妈未必肯认。”
“是认。”
陆凛骤然抬头,手掌下意识地握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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