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凛是班主任,习惯性绷着表情拉开距离感,不跟任何家长有过多私人往来,泾渭分明公事公办。
这种态度可能让些家长觉得老师在端着架子,但能靠着气场镇住场面,减少不必要重复交谈和叮嘱。
上次家长会时候,家长们还对裴灼有些陌生,不好意思问太多。今年彼此都熟悉,追着他提问人便围长圈。
学生们已经收拾书包准备走,这时候看见家长们这副样子,其实都有些尴尬,又不好说什。
“裴老师啊,们家孩子要打算考托福,这个托福啊怎听人家讲得说很容易被刷下来啊?”
裴灼没有难受太久,因为有陆老师陪着,三四天就完全恢复状态。
到周五,家长会如期举行。
般来说,学校里只要开学,每天都能闹腾到扰民程度。
办公室里赵老师还和张姐开玩笑,说体育课和大课间跑操都是给这帮小孩发泄多余精力用,不多遛两圈怕是能把校门都拆。
张姐嗤声:“你以为?表侄女家生个二胎,请两保姆帮忙哄孩子,照样神经衰弱。”
再回到办公室时候,裴灼已经恢复平静,没有在明面上,bao露半分迹象。
陆凛知道这种事哪怕是被重提次,裴灼心里那些阴影都会被翻搅剥出,不动声色地把无关紧要事务转交给其他班干部,更多时间坐在办公室里陪他。
裴灼处在没有安全感状态里,总是担心那疯女人找上门来,或者是换年多新号码又收到什毛骨悚然短信。
他努力保持着平静,但因为旧事重提还是容易焦虑。
但因为办公室位置缘故,裴灼回头就可以望见陆凛坐在身后。他在给试卷批改打分,切如常,无事发生。
“裴老师裴老师,们家囡囡怎英语成绩又退步?她跟说上课内容都没听懂,是不是
学生们好歹还算听老师灌输,等到家长会日子校门大开,那阵势就如同是敌军攻城,浩浩荡荡几拨人灌进学校里,各个都虎视眈眈。
游手好闲赌博酗酒家长毕竟还是少数,更多人是拼命才把孩子塞进这里,年到头节衣缩食,把钱尽数供给租房和课外补习。
也正因如此,哪怕老师们准备再好,集体汇报时讲再清晰不过,也免不在开会结束以后被团团围住询问攀结,几十句话同时在耳边炸开,脑仁嗡嗡直疼。
像韩老师赵老师这种,般是靠亲切自保。
甭管是挑刺还是哀求,家长说话再难听面上都和和气气笑着,保准不会得罪人。
裴灼第次回望他时候,心里还有些惶然,想跟他说几句话缓缓。
渐渐地,第二次,第三次,惊恐和焦虑情绪翻涌上来时候,他都习惯转半圈椅子,安静又希冀地望眼陆凛。
陆凛大部分时间都在专注工作,偶尔也会感应到他目光,扬起温和笑。
倒真应先前在医务室里,他在他耳畔重复那句话。
陆老师在呢。不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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