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凛
衣橱大概率只有风衣和白衬衣。
这半个月下来，裴灼见他穿过驼色石色深灰色，连着七八种款式。
衬衣永远都熨
丝不乱，有时候连风衣扣都悉数扣上。
他们客气打
个招呼，两分钟就点完单。
陆凛开车过来，裴灼也就不为他推荐酒品，随手从包里翻出两本杂志，笑着给他也递本。
“行，周日回来，你霍姨等着给你炖猪蹄海带汤。”
裴灼笑着应声，对着电话亲下。
“多大人，别整这个。”裴爹话里嫌弃，其实挺受用：“挂啊。”
等回家之后，他牵着阿毛洗刷大半个小时，然后把自己从头到尾拾掇遍。
餐厅选是小区附近地儿。
陆凛指尖在保存两个字上悬许久。
不合适。
他按灭手机，径自开车回家。
裴灼遛完狗，发觉有个父亲电话没有接。
他索性在小区里再喂圈秋蚊子，把电话拨回去。
大概没必要，不用太刻意。
他想刻，耳侧听见另辆奥迪解锁声。
“先走，”裴灼挥下车钥匙：“陆老师明天见。”
“嗯。”陆凛应声。
他启动自己那台车，半晌没有开出去。
他听见陆凛呼吸声，以及他自己。
两人前后走下扶梯，在黑暗□□享着同片寂静。
安静是种很奇妙氛围。
两个人处在同片安静里，就好像忽然有些能懂对方。
种心照不宣默契感。
“你看起来
吃川渝菜太辣，满头是汗看着狼狈。
不能碰鸡翅小肋排之类东西，吃相没法雅观。
想来想去，还是牛扒店最好。
裴灼挑套森绿配淡白，照例往被子里喷三下宝格丽海蓝，窝进去睡特香。
两个人第二天都提前十分钟到，正好在门口碰见。
电话很快通。
“小灼啊，”裴爸爸拖长声音：“
听鹿鹿说，你在新学校都适应挺好？”
“嗯，同事们都很好。”裴灼道：“周日回来看您。”
“你说你跟鹿鹿这都是着什
魔，家里头有公司没心思接，非要去当老师。”裴爸爸半真半假抱怨句：“在这怎也打拼半壁江山——”
“得，您忙大半辈子，这几十年就没睡过回踏实觉。”裴灼把阿毛从电线杆旁边拽开，示意它去树下自行浇灌：“人各有志，也强求不来。”
手机翻到微信那页，点便进裴灼主页。
每天都有条琐碎日常，简单自然。
今天还没有更新。
陆凛单手握着方向盘，把手机熄屏，又打开看眼。
裴老师头像再度被点开，眼睛笑睫毛微翘。
裴灼走几步，忽然开始想陆老师听不听得见自己呼吸声。
如果听得见，又会想些什？
等走出教学楼后，光亮又洒进来，指引着他们走向大门和停车场。
——刚好又是同路。
陆凛在想要不要顺路再送他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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