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,在变化!
宁采臣揉揉眼睛,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。
水中倒映出他自己,确实是在变化。
准确来说,是在变年轻,是在浮现他曾经所经历过那些让他印象深刻画面。
最开始浮现是几天前他在树林里初次见到黑山画面,接着是他十八岁那年母亲突然患病,然后是他十四岁那年考中秀才,再到十岁那年第次卖出水墨画卷,最后是五岁那年第次吃到糖葫芦……
宁采臣嘴唇微微翕动下,想说什,最后却又什也没有说出来。
他这副欲言又止模样让旁艄公笑起来。
“年轻人,知道这里是哪里吗?”
艄公突然开口,苍老又沙哑声音就像是锯子割着木板发出难听响动,带着种让人头皮发麻诡异感。
宁采臣想到黑山带他走时对燕赤霞留下那句话,说道:“这里是黑山界?”
水分苍老,眼窝深陷,眼睛很小,鼻头却很大,鼻尖如同鹰勾般,看起来十分诡异和恐怖。
不过宁采臣很快就镇定下来,来是因为他并没有在这艄公身上感觉到任何恶意和杀气,二来则是因为宁采臣此刻更在意还是把他从兰若寺里带走黑山。
宁采臣站起身开始用眼神寻找着,很快就看到正站在船尾处黑山。
这个妖怪袭红衣,安静站在船尾,雨水滴在他身上,却点也没有将他身体打湿。
宁采臣曾经直觉得个男子若是穿着身红衣会显得有些媚俗,直到遇到黑山,宁采臣才知道,原来个男子穿红衫竟是如此好看。
这些画面有喜有悲,皆是宁采臣生命中印象最为深刻那个时间那个点。仿佛是时光在倒退,倒退到每个让他刻骨铭心阶段,然后浮现出
“错,”艄公摇摇头,“这里啊…是只有死人和将死之人才会来冥河。”
“将死之人?”
“是呀,这将死之人,不就是你吗。”艄公再次笑起来,扯开唇角快裂到整张脸宽度,他并不多做解释,只是意味深长说道:“年轻人,你仔细看看这河水。”
宁采臣闻言走到船边,低头看向这随着船只划行而泛着波纹河水。
在片涟漪中,宁采臣惊讶发现这尚且还算是清澈河水里倒映出他模样在变化。
没有谁比黑山更适合红色,也没有谁能将红衣穿出他这样效果,张扬,明艳,带着极强冲击力,像朵盛开海棠,更像是能灼烧人心烈火。
宁采臣不自觉将手放在胸口上。
他看着这个男妖侧脸轮廓,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,每帧每寸都是造物主偏爱和眷顾。浓密纤长眼睫微微翘起汪弯弯弧度,轻轻煽动间似有无数思绪从那缝隙中倾泻而出。
明明这个妖眼角眉梢间是浑成天然魅,但是此刻,宁采臣却感觉到种冷,种
让人无法靠近、不可触及疏离和淡漠。这种感觉,让宁采臣想到尘埃与明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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