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除她之外,还有另个人,只是那个人早已经化为幽灵。
“对不起!”她又次控制不住泪水,抬头却看到墙上挂着木吉他,“这就是当年你为弹过那把?”
“是啊。”他站起来抚摸老旧木质表面,多年来保养得还不错,“当最穷苦潦倒时候,这是身上最后最珍贵东西,就算穷得连包子都买不起,也舍不得卖掉它。”
“你再为唱首歌吧。”
她想,这个要求并不过分。
“人生是什?”
“们生下来,然后又死掉。”
他浅浅地说出答案,就像说件无关紧要小事,又浅浅地微笑下。
小麦没想到如此复杂问题,却得到个如此简单答案。她皱着眉头思量片刻,觉得这可能是唯正确答案。她也给秋收个浅浅微笑。两个人相视微笑,似乎是十年来最放松时刻。
“秋收,们第次见面是什时候?”
站起来:“恨你那多年,却恨错对象!其实,并不恨那张纸条,也不恨你要和分手,甚至都不恨你把关在地下。恨是那件事导致后果——父亲,在那个大雨夜晚,为找而被卡车撞死,他才是最无辜人!
秋收眼泪已经停止,小麦泪水却涌出来:“你知道吗?当高考结束以后,又到学校对面去找你,可你已经消失。”
她重新打开从泥土里挖出钱灵日记本,抽出十年前秋收写给她小纸条——
心里难受你
秋收看着十年前自己写下字,怅然若失:“以为,那时候你已经不在乎。”
秋收摘下吉他:“想听哪首?”
“就弹十八岁那年,当们被分开以后,你在学校围墙外弹那首歌。”
他眼皮跳下。那个凌晨声嘶力竭歌声,以及随后遭到殴打,全都涌上心头,身体似乎都隐隐作痛起来。稍稍调整琴弦,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,手指拨出串音符。
“喝醉以后,还能想些什,
“十五年前,1995年。”
田小麦变作十八岁时表情:“是啊,那年们都只有十三岁,还记得那时情景吗?”
“那天,在妈妈死后,已无家可归,你爸爸带住到你家里。”
“想起来!对不起,那天对你非常冷淡,真后悔!为什那时候不对你好些?”
“没关系,因为那时候你看不起。”他早已不再介意,摸着她嘴唇,“在这座城市里,从没有人看得起。后来,除你。”
“在乎,心里也难受你……只是,后来暂时遗忘。”她躺在秋收怀中,抹去眼泪说,“秋收,你经历太多太多事,想有些事你定比更清楚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
“最近几个月,始终在想个问题,但得不出真正答案。”
“你想问什?”
秋收平静地看着她眼睛,还是那双十八岁少年眼睛,只是多些岁月阴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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