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跃进判断没错,她是被人用丝巾勒死,法医报告证实这点。
田跃进迅速将白布盖回她身上—不忍再多看哪怕眼,即便她身体依然撩人。
“老田,你怎?”法医把死者送回冷柜。
田跃进捂着太阳穴后退半步:“有些难受。”
“这倒是头回。”
雨,直下到半夜,才渐渐停止。
田跃进看眼墙上钟,时针已走到十点整。带着雨滴梧桐树叶拍打窗户,送入凉气逼人晚风。他感到后背有些发凉,还好肩膀不再痛,径直推开房门。
公安局验尸房,疲倦法医摘下手套,抱怨句:“你才来啊?”
“对不起,凶案现场发现那个孩子,始终不肯开口说话。”
田跃进挠头强打起精神。整天都耗在这桩案子上,只在傍晚给家里打过个电话,让女儿自己煮方便面解决晚饭—十三岁女儿确实有理由恨他。
在这间冰冷验尸房,田跃进看过无数尸体,包括那些已被解剖可怜人,但从未影响过他情绪。不知为什,这个女人死,如此触动他。是因为恐惧?天生怜悯?个中年男人对个美丽弱女子怜悯?古书上说恻隐之心?就像他刚成为警察,接触到第个凶案时,他为年轻被害人泪流满面,发誓要亲手抓获凶手,结果在三天内完成誓言。那是二十年前事,现在这感觉又回到心底,即便他与死者素不相识。
只因她死得那样美?还是死时那种眼神触动他?抑或那条诱人紫色丝巾?他感觉命中注定会遇到个幽灵般罪犯,或者—就是幽灵?
“别说出去!”
他冷冷地抛下句,以免自己像那些警校刚毕业新人样,成为局里老家伙们笑柄。
“好吧。”法医收拾起报告,“根据检验结果,她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至十二点之间。凶手应是成年男性,有较强臂力,在背后
此刻,少年就在楼下办公室,两个小警察轮流盯着他。从早上回到局里,他直沉默地低着头,偶尔发出几声抽泣,也不吃食堂送来饭菜,只是渴极喝过大杯水。田跃进耐心地问话,也设想许多可能。但少年就像个哑巴,或得失语症,竟没说过半个字。肯定不是聋哑人,田跃进从他眼神看得出,他对警察问话都有反应,只是到下午才变得麻木,好像身边所有人已消失。不知还要耗多久,明天早上?后天晚上?
或是永远?
法医打个哈欠,从冷柜抽出具尸体—南明路凶杀案被害人。
掀开覆盖尸体层白布,不再有迷人粉色睡裙,脖子上神秘丝巾也被鉴定科解去检验。现在她只是个死去裸女,冒着寒冷白色气体。她眼皮已被法医合上,表情变得安详宁静,像在冷柜中睡着。虽然她已三十多岁,却比多数年轻女子更加性感。不过,肚子上皱纹显示,她早已是个母亲。
原来缠绕丝巾地方,冰肌玉肤脖子,显出条紫色伤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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