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小被关在个荒废偏院里,不能和父亲嫡母嫡兄们同桌用膳,下人们送来饭菜要是馊,要索性忘送,有时候忘就是好几天。
有次,下人足足五天没给他送饭,院子里野菜草根都被他吃光,他实在饿得不行,便从狗洞钻出去,偷偷跑到厨房里,从泔水桶里捞出小半块糯米饼,狼吞虎咽地吃着。
就算泡足泔水,就算早就馊,就算红糖只有点点,可还是好好吃……好好吃……
雨儿缩在温暖被窝里,在那股属于仙门大能浅淡药香里,大口大口地吃着手里糯米饼,不知不觉间,已是泪流满面。
刚才那位仙门大能说,这是他亲手做糯米饼,他从来没有想过,自己这样肮脏小婊子,阴沟里小蟑螂,竟然也能享用这种神仙般灵食。
看向对方微微润湿粉色嘴唇,只觉得喉咙阵阵发干,几乎想立刻狠狠吻上去,让哥哥只能发出破碎满足喘息声。
不行,还不是时候,他捏紧拳头,拼命让自己滚烫大脑冷静下来,努力转移话题:“哥哥,那……那小倌到底是怎回事?”
周悦立刻道:“哦,正想和你商量此事。是这样,今晚……”
雨儿缩在温暖被窝里,鼻端传来苦涩浅淡药香,还有温柔安神香。
他知道,那位凌霄城仙门大能要和他弟弟说话,不想让自己听见谈话内容,所以才点这种催眠凡人安神香。
他细细咀嚼着那无比香甜糯米饼,几乎舍不得下咽。
而后,他听见那位仙门大能弟弟说话,对方声音冷冽悦耳,宛如冰玉相击,但似乎有些不高兴:“原本就只有五块,还给他块。”
仙门大能似乎有些无奈,好声好气地哄着那位弟弟,语气宠溺无比,那位弟弟态度也慢慢软。
雨儿渐渐听明白,原来,这红糖糯米饼,竟然是仙门大能亲手做给最疼爱弟弟,而且只有五块,非常珍贵,自己何德何能,竟侥幸得块。
可是,那位仙门大能并不知道,这些年以来,老鸨和嬷嬷们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用过多少种迷魂香、催情药,这些药物对自己早就不管用。
方才,那位仙门大能竟然用道心对自己起誓,他细细回想昨日种种,其实已经信,大能并不想害自己,而是垂怜自己,想保住自己性命,只是,他还不敢完全相信,他还要再听听。
雨儿缩在被窝里,边竖起耳朵听着二人交谈,边紧紧捏着那块红糖糯米饼,那股淡淡焦甜香气始终萦绕在他鼻端,他终于再也忍不住,偷偷咬小口。
牙齿穿破酥脆焦香表皮,随即陷入软绵绵糯米里,浓稠红糖立刻流出来,还有香脆花生碎、黑芝麻、核桃碎……
这是他这辈子吃过,最好吃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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