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年前
七月十五鬼节，碧霄城东海之畔，蔼蔼暮色中那人修长白皙手指上下翻飞，不过片刻便叠出
只精巧别致纸船。他将那小玩意儿递给自己：“喏，很简单。”
他回来。
“……是他。”男人哑声重复道。他小心翼翼地托着那只纸船，如同托着个易碎梦。生怕再多用分力气，这梦就醒。
魔尊说，是它……看来东西没错。自己和姐妹们性命，也算是捡回来。小婢女松口气，身子几乎
他抽出张油纸，闭眼回忆片刻，而后十指翻飞，不多时便叠出只纸船——和当年为肖衡示范所叠那只，模样。
司明绪捏着这只精致纸船，忍不住有几分犹疑。不知为何，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，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不大对劲儿。可是……可是万，万肖衡真要杀那二十名无辜婢女呢？
也罢，自己小心点就是。
他不敢去那处宫殿，便将纸船胡乱揉捏番，丢在宫殿后花园中蓬草丛里。草丛中露水甚多，很快浸透那只纸船，再也看不出新旧。
……
体灵核失窃，肖衡大发雷霆，这也就罢……可他自己心情不好，弄丢东西，便要将这二十名无辜婢女……梳洗杖毙？
方才，那少女说丢失宝物是只纸船？什
纸船？
司明绪拼命回想着。那日在宫殿里见到肖衡时候，他坐在高台之上，指间确在摆弄着件小小白色物事。那东西是……
他想起来。
那是十三年前，碧霄城水灯节那个夜晚，他教肖衡叠小玩意儿。阿衡他……他还留着？……他竟然如此偏激，就为这个小东西，便要杀这二十名洒扫婢女？
入夜，擎天城议事殿东暖阁。
肖衡盯着掌心那只湿漉漉小小纸船，深邃漆黑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。过许久，他才淡淡道：“这东西，你是在什地方找到？”
地上跪着小婢女身子微微颤，战战兢兢道：“回禀魔尊，奴婢，奴婢是在后花园处草丛之中，寻得此物。”
男人将右手举起来，暖融融烛光将掌心那只精巧纸船映成浅浅橘色，轻薄纸张几近透明。
他喃喃道：“不错……是他。”
司明绪闭闭眼睛，觉得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拧把，又是酸涩，又是痛楚。是自己错。是自己自以为是……把那孩子变成如今这般冷酷模样。
……
第二日大早，司明绪按照当班小管事安排，拿柄笤帚，仔细打扫着云海崖旁条小道。
他边扫着落叶，边东张西望。眼见四下无人，他便寻个机会，偷偷溜进附近座库房。这处库房只存放些擎天城日常物料，并没有什珍贵法器灵药，所以戒备并不森严。
司明绪在布满灰尘蛛网库房里翻找许久，终于找到叠普通油纸。这油纸洁白、轻薄而细密，和当年水灯节叠纸船油纸，般无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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