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小径，也只能容
人走过而已。两边全是米多高
草丛，好似走进北方青纱帐。地图已完全没用
，只能靠指南针辨认方向，朝东南方向走去。
下午五点，雨完全停。必须赶在天黑前找到“蝴蝶公墓”，否则黑灯瞎火就出不去，说不定还有强盗之类坏人。
手机铃声又响起来，不用看就知道是双双打来，尚小蝶仍然让手机响着却不接。工厂废墟中小径弯弯曲曲，回头再看来时路，早已被野草覆盖看不清。就连进来边门也不见，只有远处苏州河堤——刹那间想起《千与千寻》，难道等待她是主
门里是大片瓦砾荒野，她把雨伞收进包里，步顿向前走去。左手是苏州河堤岸，黄昏时河风漫漫卷来。四周是如此寂静，仿佛下子脱离城市，来到某个考古遗址。
这里原来是个工厂，苏州河边正好水运便利，货物可以直接从码头卸下。现在厂房差不多都拆光，只留下些残垣断壁。根高耸十几米烟囱，还孤零零地矗立在苏州河边，象征着个已经逝去工业文明时代。
面对这满目疮痍情景，小蝶念出诗稿第十五、十六行——
机器与马达将
们吞噬
黑色烟雾飘出神手指
几公里外才是些住宅楼房。高涨潮水几乎与地面平行，河底泥土芬芳扑面而来。这条古老河来自苏州太湖，将要流入黄浦江汇入长江口，直到被太平洋怒涛拥抱。
那
“1999在耳边呼吸”呢？
尚小蝶隔着马路向右侧眺望。高大围墙在苏州河边断裂，紧靠河堤开着个边门。
沿着河堤穿过马路，她来到那道破旧边门前。门口挂着块生锈路牌——
经纬九路1999号
虽然没看到“机器与马达”，但考虑到这首诗是1986年所写，当时这座工厂里面，定有很多这种机器设备。那“黑色烟雾飘出神手指”呢？听起来好像某种宗教密码。
“黑色烟雾”？尚小蝶抬头看到那根烟囱——是啊，当年这烟囱不是每天喷放着黑色烟雾吗？至于“神手指”也迎刃而解，高大烟囱直指云霄，不就象征着“神手指”吗？
诗稿中这两句密码，无疑是在描述这家工厂，特别是那根高高烟囱，就是最明显坐标点。
看来她已离“蝴蝶公墓”越来越近！
但前方只剩下荒烟蔓草，乱石瓦砾，空无人，就算是条壮汉也未必敢单独进入。尚小蝶仔细地环视四周，忽然在右侧野草丛中，发现条小径。
1999！
心被重击下，本以为诗稿里“1999”指是1999年，没想到却是这个门牌号码！
是，经纬九路1999号正在耳边呼吸。
苏州河，1999号，完全与《蝴蝶公墓》诗稿里描述相同。
边门用铁栅栏封起来。但有处栅栏露出缺口，正好可容个人弯腰钻进去。尚小蝶把背包扔进门里，蜷缩身体钻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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