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殊文是个哥儿,身子裹着湿润衣物,严融之自然不再看他。
车内倒有几身多余衣裳,不过按少年拘谨敏感性子,只怕不愿接受。好在车厢经过特殊装置处理,纵使在春寒料峭节气,内部依然比较暖和。
林殊文不敢冒然出声打扰商队主人,马车停在桥边,伴随漫过河岸河流水声,少年低垂脑袋慢慢朝下点。
林殊文想:河水要几时才能退呢?
总不能赖在别人车上太长时间。
林殊文舔舔嘴唇,垂眸:“多谢……”
话略微卡在嘴边,把“这位老爷”咽回肚子。
听罗文称其为主子,又有这大支商队,他以为商队主人也该到至少四五十年纪,但音色却并非如此。
他喃喃:“多谢爷相助。”
严融之道:“小事桩,倒是林公子,在外淋雨受寒,喝杯茶暖和身子。”
林殊文脚下踩着软毡,冒雨从杏花村出来步行路,鞋底布满泥水,踩,毡子很快染上脏污。
少年错愕,捏紧提灯手柄,紧接着耳尖泛红。
毡子乘色和材质看就知道是好料子,他刚上车就把主人家东西弄脏,十分羞愧。
林殊文转身低头:“还是下车……”
话被对方打断:“不必。”
摇顷刻间烟消云散。
护卫咧嘴朗笑:“叫罗文。”
林殊文:“、叫林殊文。”
罗文:“哟,咱们有缘,字都碰个同。”
说着伸手扶少年上马车,人轻得跟猫似。
可他脑子愈发迷糊,寒累交迫,疲乏身体不受控制往后靠,倦意浓重,由不得他强撑,很快靠在
林殊文悄然抬眸,暗中惊讶。
商队主人不像自己这般幼稚青涩,侧容深邃立体,气质稳重,很成熟男人模样。更莫说玄色暗纹宽袍下身躯看起来颀长健然,是他羡慕体格。
林殊文注意到商队主人正在倒另杯茶,茶盏推向案几另面:“来者是客。”
别人好心帮他,连茶都倒好,林殊文再推拒愣是不知好歹。
他瞥下些许扭捏,温暖茶水入喉之后驱散周身几分寒意,与陌生人相处不适恐惧似乎并未如平素那样纠缠着自己,更没有想象中坐立难安。
不同于青年或少年开口时独有清亮明润,商队主人音色低稳成熟,他道:“先坐下,无需拘谨。”
林殊文本就不善言辞,当着生人面更甚。
他脸都没抬,兀自坐在车厢最外,提灯放在身前,人和灯加起来拢共只占小角,避免弄脏更多地方。
严融之倒杯茶,玉盏执在骨节分明指间。
他目光落在少年身上,神情少有放松。
大半边身子被送进车内林殊文扭头,望着罗文,道:“谢谢你。”
罗文仍笑:“不妨事。”
还特意叮嘱:“们主子在里头,进去吧。”
对方自然爽朗笑容使得林殊文心底踏实点,恍惚间没听清这句话。
入车厢才发现与他想象中有所不同,比他过去乘坐过马车都要宽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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