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自己这回是受骗、还丢大脸,甚至差点,还坏儿子好事,害得十几个船队汉子上京来讨债——就是如今,这些人来院子里,也很不待见她呢!
不过她最害怕事却并没有发生——对于她这样妇人,最害怕事,也莫过于儿子指责。然而让她松口气、甚至为之极为困惑却是儿子反应——在她挪用款项事情败露之后,路斌不仅没有因此生气、责骂于她,反而,他整日魂不守舍,时而脸痴呆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,时而看着天空,时而积极复健,时而脸上露出兴奋而神秘笑容……
“父亲,你……”
“把少爷关进宅子里,让他好好反省番。”严尚书冷冷道,“最近让你多出去放松几日,竟然连脑子都坏掉!至于周家家风,如今案子还没判下来,周家家风如何,也容不得你置喙!周家与们,如今是荣俱荣,损俱损……”
说完这话,他仿佛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似,当即拂袖而去。严嘉还想说什,管家已经对他摊开手:“少爷,这边请。”
接着,管家又对旁边小厮道:“按照老爷吩咐,将那幅画挂在堂屋里。要是有客人来,问起这幅画,便告诉他这幅画来历。”
“对,”管家像是想起什,又道,“再过三日,刑部便要审理周鸿案子,在这之前,少爷便安心在家里读书吧。”
:“可是父亲对姐姐亲事处置,也是诺千金吗?”
“嗯?”
“如今周家……家风不正。姐姐也并不开心。可父亲还是执意不肯取消姐姐与周大哥婚事。这也是因为,们家风,是诺千金,贫贱不能移,富贵不能*吗?”
“你今日是怎?”
“可是,”严嘉不受控制地说着,“这诺,到底是父亲诺,还是姐姐诺呢?”
……
夕阳西下时,暮光照进路家所居小院。
“娘,小五,药煎好?”路斌撩开帘子来问。
“好,快好!”
路大娘忙不迭地将药汁滤出、倒进碗里,被改名叫小五、被路斌从海岛上捡回来土著少年蹲在旁边看她。自从前几日事情过后,绛卫人又为着红莲教事来找过她几次。路大娘知道自己受骗,犹如霜打茄子,从此只安安生生煎药生活,再也没弄什幺蛾子。
“你什意思?”
“父亲到底是想遵守严家承诺,还是……只是想保留严家面子?即使这代价,是姐姐命?”
他大张着嘴,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这段话完全说出来。可他更没想到是,他原本以为会勃然大怒、用圣贤话语长篇大论地怒斥自己父亲,居然只是站起来,道:“……你如今,是读书读疯!竟敢这样质问你父亲!”
严嘉看着他,脸色苍白。他万万没想到,父亲在面对他这样不过脑子质问时,所给出竟然不是有理有据辩解。
而是近乎被拆穿面子里子般,恼羞成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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