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曾有两个人分别以这两味药为药引,试图治疗时疫,所以觉得,用药之道为相辅相生,它们论其药理,正好是辅与生,曾在本书上见过……”
“可自古以来都没有人这样用过药,你知道这说明什吗?”
“这说明他们都没想出来,只有想出来!”章灵素大声道,她似乎是也有些急,“事已至此,为什不试试呢?若是不试又怎能知道……”
“医者之道上不存在所谓试试,你若是试,就是拿旁人性命开玩笑!”何太医也急。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这不讨喜地固执,自己声音也大起来。且忍不住些说教口吻:“你个姑娘家,以为行医是这容易事情?你过去住在闺阁里,只是偶尔跟着祖父出去行医,你为什不想想,你能看出来东西,过去那些比你更加优秀、阅历丰富古代先哲为什没能看出来?你以为他们会及不上你?这就说明,肯定有问题……”
章灵素沉默。
心惊胆战,不过这两个旁人,也只有皇帝和单子撰写者——章灵素罢。陆显道是谨遵着死人脸表象,周逊则是看着何太医神色,略微思索。
“……这个方子乍看来是好法子,不过细细看,感觉有些过于激进,有几味药用得有些天马行空。”何太医做出最终判断,“看得出来章姑娘确是有天分,但未免也有些不切实际。不过以你资历,能做到这些,已经很好……”
他说出这话,便是觉得这方子太冒险、不能用意思。周逊知道以何太医人品,他是不会做偷窃别人心血为己所用事,否则,他也不会吃力不讨好地当初在御书房里替因公殉职章太医求个公道。因此他说出这话,已经可以肯定这确是他最真实想法。
周逊感到坐在自己身边皇帝向后靠靠。
他知道皇上嘴上不说,心里还是有些遗憾。当然,这份遗憾并不来自于章灵素方子是错——他知道即使是皇上,也并没有相信章灵素真就做出能够治疗时疫方案。
“如果不拿病人性命开玩笑,拿自己,行?”她说,“只想去西洲那边,祖父冤死在那里,……”
“不甘心!”
他知道皇上遗憾,是因为皇上自己对这个方案仍然抱有点微小希冀,他希望这个陌生女孩能够实现自己梦想。
可惜事实并不如梦想般美好。
“请问何太医,究竟是哪几味药看起来天马行空?”在得到判词之后,章灵素依然不死心地问着,“若是这味药,及其所用计量,可以解释……”
她态度坚持到有些不依不饶地步。两个医者吵起来,在座其余人等都成听不懂局外人。
何太医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于他有恩老太医孙女,然而他也没忍住摸摸鼻子,叹气道:“……从未看见古籍上有人曾把这两种药用在起过,这实在是……实在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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