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片刻,温水和蛋清便送来,孙院判还在旁边嘀嘀咕咕,林若轩懒得搭理他,让个小太医把太后扶起来,灌些温水下去,然后轻轻拍着太后后背,用竹片压着舌根,让她将温水呕在铜盆里,如此反复几次,最后灌小碗蛋清。
孙院判站在旁边,只是摇头。
过片刻,太后忽然“哇”地声,又呕些红红白白东西出来,而后睫毛抖两下,居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。
林若轩喜道:“太后。”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这瘦弱老妇人死死盯着林若轩,鸡爪般手忽然拽住林若轩袖子,浑浊眼珠居然有
这个时候,林若轩已经得出初步判断,太后不是病,而是重金属中毒,多半是汞中毒,那些太医不能近身,二也根本没想到太后会中毒,所以居然没人看出来。
可这重重宫闱,谁能给这位身居深宫尊贵妇人下毒呢?
内室里光线暗沉,烛光闪烁,时间那些飘飘荡荡层层纱幔,仿佛变成鬼影重重,林若轩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。
他摇摇头,不再去想这些皇家秘事,也不提中毒事情,只转身吩咐道:“拿些温水来,还要小碗蛋清,待会儿再用硫酸镁导泻……不不不,就用番泻叶、决明子煎碗药吧。”
孙院判嗤笑声:“林督主说笑,太后这个样子,怎能用泻药?”
。”
两人不再耽搁,起进内室。
进内室,药味更是浓重得让人想吐,门窗上都挂着厚厚夹棉帘子,昏昏暗暗,几乎密不透风,晕黄烛光之下,可以看到房间正中放着张垂着雪白帐幔雕花大床,两个小太医在帐幔外面伺候着。
林若轩走到床边,略微犹豫下,小心翼翼地揭开帐幔,只见床上躺着个昏睡着瘦弱老妇人,容貌和成武帝有几分相似,她紧紧闭着眼睛,眼眶凹陷,嘴唇干裂,形容极其枯槁。
这自然便是成武帝亲娘,宁慈皇太后。
两个小太医面面相觑,不知道该听谁。
林若轩叹口气:“孙院判请放心,出什事情,个人负责。”
“当真?”孙院判眯起眼睛。
“绝无虚言。”
孙院判沉吟片刻,终于点点头。
孙院判在床边坐下来,拿出方薄薄丝巾搭在太后手腕上,他隔着丝巾搭会儿脉,叹道:“脉象还是很微弱,恐怕……”
林若轩没搭理他,只蹙眉望着床上老妇人,总觉得有什地方不对。
太医是外臣,给后宫女眷看病时候顾忌颇多,而林若轩是内臣,顾忌自然少许多,他犹豫片刻,轻轻捏住太后脸颊,小心翼翼地掰开对方嘴,凑近仔细闻闻——有股极淡金属味。
孙院判疑惑道:“怎?”
林若轩沉吟片刻,又从床头拿起卷佛经,卷成筒状,端贴在太后胸口,另端贴在自己耳边,仔细听着对方肺部声音,太后肺部有种小水泡破裂声音,这在现代医学上叫做“湿锣音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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