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衰败让人脾气愈发,bao躁,这些日子里,皇帝寝宫中时时传来元若帝发火砸东西声音,太监宫女们个个噤若寒蝉,生怕行差踏错步,就是万劫不复。
宋郢和其他太监宫女不同,他没有地方可以退,没有借口可以躲:
“这是昨日武亲王归京时实际情况。”
“实际情况?”元若帝冷笑声,弯腰捡起被他扔在地上呈报,念道,“‘百姓夹道欢迎,称其为护国神君,真龙降世’?这等大逆不道言辞,果真是百姓说出来?不是别有用心人在搅浑水?嗯?”
宋郢沉默。
在运河船只上,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忘问件事。
《汲古画藏》到底是什样子?
罢,这是件小事,忘问就忘问吧。
七月底,福建传来战事大捷消息,水寇首领之被俘,福建水师将水寇气儿赶回老家,出海航路再次打通,举国欢欣鼓舞。
九月,武亲王再度凯旋而归,与他离开时默默无闻不同,这次,京州百姓自发地、热情地迎接他,就像元若五年青海大捷、生擒鬼方王时那样。
翌日,派出去巡逻哨兵带回个坏消息,隐士修已经丧命,他竹楼也付之炬。
陈燧着人将隐士修安葬。
宋凌霄心情悒悒不乐,方面刚刚见过人,转眼就丧命,这事想来令人难受,另方面,想到陈燧就是要和这样凶悍残忍水寇打仗,心中又揪心不已。
陈燧对此早已见怪不怪,劝慰宋凌霄番,将船使出荒滩,往总督府去。
路上,陈燧为开解宋凌霄,给他讲解番东洋局势、堪舆,以及水寇来源。
元若帝扬起呈报,冷笑瞅着宋郢:“宋郢,你就这把这大逆不道言辞呈上来,这不是你作风啊,难道不该连同反贼人头起呈给朕?”
宋郢深吸口气,道:“回禀陛下,缇卫所已经着手调查。”
“啪!”
内厂线报传来,夹在龙纹奏章之中,被元若帝重重摔在地下。
“这是什?”元若帝面容上浮现起丝癫狂,恶狠狠地质问道。
负责呈报宋郢目光垂下。
“你倒是说话啊!”元若帝恼火,近些日子,他服用“仙丹”之后效果不再那明显,短暂飘飘欲仙之后,是长久燥热和颓丧,早上照镜子时,竟然在头发里发现许多白丝。
水寇并非大兆人,而是从东洋岛屿中来人,生性凶残,视人命如草芥,他们存在,如屏障般挡住大兆出海口,以前三宝太监出海通商盛况不再出现,都是因为水寇存在。
所以,只要打掉水寇,大兆就会迎来海外贸易繁荣新局面。
陈燧之所以答应两江总督邀请,并不是完全为给元若帝打开运木头航路,更多是为这个。
宋凌霄搞明白这点之后,当即拿出自己小金库,慷慨解囊支持两江总督打击水寇行动。
半个月后,收集齐全部福建藏书宋凌霄踏上返回京州行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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