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飞熊怔,顿时露出惭愧之色。
他虽然直在书斋里呆着,不代表他不知道余象天干那些腌臜事,每每他想劝劝余象天,又被余象天以“不当家不知柴米贵”“你拿着钱,还责怪赚钱方式”等等理由怼回来,余飞熊直受到良心谴责,但是也无可奈何。
这个月来,余象天让他揣摩《连载小说月刊》中小说写法,他已经对出版这本神书凌霄书坊心生向往,很想知道是什样人才能做出这样尖新作品,从形式到内容,都充满创新魅力,既大胆又才华横溢,令人为之心折。
他同时也很惭愧地知道,余象天为什要让他揣摩那些小说,是为仿写,他也知道,余象天为赚黑钱,搞《连载小说月刊》盗版,这些肮脏内幕他都知道,可是他无可奈何,只能装作不知道。
现在,凌霄书坊人就站在他面前,直截当地告诉他,他们建阳书坊做盗版,对凌霄书坊伤害有多大,坊主不得不亲自放下手中事情,到江南来处理盗版问题,本来他可以把时间花在设计更好刊物上,花在寻找更好作品上,可是,现实却让他不得不为同行卑鄙行为饱受折磨。
看余飞熊,又看看飞飞燕,诧异地问:“他就是写《列国志》余飞熊先生?”
飞飞燕点点头。
曹汝贞以前做过书商生意,自然知道余飞熊这三个字在通俗小说圈子里意味着什,只是没想到本人竟然是个说话结巴又有点羞怯胖子……他幻想破灭,幻想中那个拥有美髯和意志坚定方形下巴中年男子,在他亲眼见到余飞熊那刻,死掉。
余飞熊挠挠头:“你们……你们都是凌霄书坊人吗?”
“正是,”陈燧脱下外袍后,稍微整整衣衫,走过来,“们都是凌霄书坊人,们需要你帮忙。”
余飞熊想到此处,深深垂下脑袋。
至此,飞飞燕算是明白陈燧要干什,不由得深深佩服他雷厉风行手段,竟然能立刻从府衙大牢里把余飞熊给提出来。
根据余飞熊下午在画舫上行为举止,陈燧判断他其实是个很天真人,并没有任何城府,跟他兜圈子,倒不如直接说明来意。
“那、那位宋、宋老板呢?”余飞熊有点担心地说,“他……他没事吧?”
余飞熊在画舫上时候,看见宋凌霄吐血,虽然他是因为宋凌霄举报被牵连下狱,可是他仍然在担心宋凌霄情况。
陈燧想,自己判断果然没错,余飞熊确实是个思维天真到迥异于常人人。
“他目前没事,已经睡下,”陈燧观察着余飞熊神色,见到余飞熊松口气,知道他担心是真,当然,陈燧不会这轻易放过余飞熊良心,“实话告诉你吧,他不是什京州来书商,他就是凌霄书坊坊主宋凌霄,此次来到江南,就是来查建阳书坊盗版书。他身体不大好,受不得气,所以,之后查盗版事情,都由代为处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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