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半年来,他每天都会收到线报,告诉他,小公子又背着他和陈燧去演武场,两个人起走个时辰,仿佛有说不完话;小公子又背着他把陈燧接回家里住,卧房中笑声不断;小公子又背着他……
直到上个月,宋郢得知陈燧主动请缨去西北战场,他只觉云开雾散,万里晴空,心情是前所未有好。
在得知这消息、到陈燧出征、再到今天晚上,在此之间将近个月里,宋郢都用最大限度包容态度对待宋凌霄,宋凌霄想干什就干什,反正陈燧滚蛋,而且没个两年回不来,将这个最大隐患清除出自己宝贝儿子成长期,宋郢可以功成身退,放手给宋凌霄他想要自由。
但是,这自由不是没有底线。
底线就是,宋凌霄不能伤害到自己身体。
宋凌霄今天晚上已经听到无数次“陈燧”这个名字!
他实在不明白,为什他辛勤工作,没有人夸奖他,却都在说“陈燧”?!
“陈燧”都已经出去打仗,为什存在感还是这强?
“不重要,”宋凌霄有点赌气地说,“点都不重要,如果不是爹提起他,都忘他是谁。”
只温凉手抚上宋凌霄后背,温柔地向下滑动,这样轻抚两下,宋凌霄竟然觉得身上舒服不少。
说道,此时,这位当朝大太监已经完全从迷糊状态清醒过来,而宋凌霄也丧失他唯逃生机会,“回来,来,谁让你走。”
宋凌霄仿佛被股无形力量牵制住,战战兢兢地倒退回去。
“坐着。”宋郢就像那傀儡师,轻轻拨,就能让宋凌霄这个提线木偶乖乖听话。
宋凌霄机械地坐在床边,连脑袋都不敢往宋郢那边转。
无他,呼吸里酒气,那是熏香都遮不住,他真不想用酒气熏到他每天浸润在龙涎香里父亲大人。
宋郢叹口气,起身下床,走出院子,吩咐下人打热水进来,给小公子沐浴。
宋凌霄拉起衣襟,闻闻,有那大味儿吗
他回过头,对上宋郢望过来目光,宋郢凤眸眼尾上挑,依然带着白日间总理朝政尊贵仪态,眉心却浅浅印下道竖纹,锁着浓浓担忧。
显然,宋郢没能正确理解宋凌霄那句话意思,甚至还越走越偏,以为他是正话反说。
怎可能忘记陈燧呢,明明谁都分不开你们俩,为他,你连爹话都当成耳边风。
想把弥雪洇安插进你们之间,也失败,弥雪洇是进凌霄书坊,进国子监,打进你生活圈,可是,对陈燧却构不成丝毫威胁。
宋郢不想承认,在陈燧这件事上,他有挫败感。
“……”
阵令人如坐针毡沉默。
宋凌霄感觉到他爹目光正在他后脖颈子上徘徊,他就像只被按在砧板上鸡,不情不愿地露出浑身上下命门。
沉默良久,宋郢竟没有出言责备,尽管浓浓酒气已将两人包围,他也仅仅是蹙起眉头。
“陈燧对你来说,就那重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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