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安静得只有烛芯燃烧时轻微噼啪声,蓝弁实在无聊,便也凑上去看。
这看不得,他发现,这位宋公子真是个奇人,他不
营帐里等候着小兵迎上来,向两人行礼:“蓝将军收到川陕总督送来粮草,足够咱们过冬用,现在还有批山西义商捐助粮草,蓝将军说指定援助大将军王麾下将士,请大将军王过目。”
陈燧点点头,心中疑惑,山西义商?他怎不记得他认识商贾中有山西人?
小兵将清单放下,又取出封信,禀报道:“这是给您捎信,是位宋公子寄来。”
陈燧眼前亮,立刻把肩膀上挂件无情掀开,个箭步冲到桌前,按住那封信。
蓝弁差点摔个趔趄,对陈燧这种见信忘友行为表示抗议!
陈燧刚和几位副将推完沙盘,从军营里走出来,回到自己营帐之中。
其时天色已晚,营地燃起点点灯火,从地势高处望下去,只见星罗棋布营帐直延伸到远处闪闪发亮河边。
天空上,悬挂着颗渺远而苍凉月亮,无数星斗如同洒落在深蓝长河之中砂砾,璀璨鲜明,密密麻麻布满天穹,使人每次仰望,都会感到震撼不已。
这是更接近于天空高度,这里空气更加稀薄而凛冽,天象也格外清晰而壮观。
陈燧望着那片月亮,不由得想起临行前夜,他和宋凌霄坐在护国寺浮屠塔顶,也曾见过这个月亮。他不是个伤春悲秋人,却在这刻对《春江花月夜》里“江月年年望相似”句若有所感,不同时间月亮看起来都是样,只是彼时那人尚在臂之间,此时却相距千里。
陈燧却压根没注意到蓝弁,他目光向小兵扫去,五指分开按在信封上,手指不安分地轻轻弹击着纸面,那意思是: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,不要耽误看信。
“额……属下告退。”小兵十分眼色地退出营帐。
陈燧迫不及待拆开宋凌霄信,让他微微有些不满是,这封信上印泥已经被人损坏,虽然可以理解发往军中信都要先验遍,但是他好歹也是大将军王,蓝将军就不能给他点隐私吗?
不过,看到那熟悉字迹刻,陈燧心里那点不快就烟消云散。
蓝弁看着陈燧对着明灭不定地烛火,如同泥塑般动不动地举着那封信,唯有双被火光映得明亮眼睛稍微转动,将信纸由左至右地扫过。
臂之间,只要伸手就能搂在怀里距离,令人想想便忍不住心跳加快距离。
“嘭”,蓝弁撞下陈燧肩膀,十分粗糙地勾住他脖子,压着他往前走:“燧哥,你磨叽什呢,快回去跟说说,你怎算到老贼躲在哪里?”
陈燧:“……”
望见月亮时,心中无限旖旎之思,被蓝弁撞个干干净净,现在,臂之间距离确实有个热切人,陈燧却如入定老僧般,身如槁木,心如死灰。
蓝弁勾着陈燧肩膀,和他起进他营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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