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谌冰作答,斯条慢理,又极为认真地纠正:“叫哥哥。”
“……”
谌冰静静看着他。
等不到回应黑T恤不耐烦:“叫声哥哥这难?叫不叫?不叫——”竖起手指,指节修长,晃晃,“这笔不卖。”
说得像什PY交易。
“叔叔,这多少钱支?”
问完,对方按动屏幕手顿住。
旁边男生笑:“操,叔叔!他妈什眼神?妙龄少年当街被叫叔叔为哪般?”
管坤附和:“风水轮流转,大帅逼也有今天。”
谌冰:“?”
校门左手边文具店,商业地理位置绝佳。三三两两站几个少年人,当中穿黑T恤身高腿长,靠在柜台,别着膝盖有点儿屈尊纡贵。棒球帽,黑色口罩掖到耳边,正抄着两三板墨水笔芯比比划划。
旁边男推过话筒:“老板,大开张,赏脸再卖笑两句?”
“滚。”
回声透过扬声器,低音非常好听,跟刚说话公鸭嗓形成鲜明对比。
黑T恤肩背沾着不知哪儿灰,脊梁微微弯下,不太像十七八岁少年人,气质非常凌厉,开文具店更像人肉包子铺。
道是哪间寝室……”
校门口迈巴赫、贵妇许蓉、和谌冰浑身名牌,在陈旧残破街道引起阵阵嘘声。
“看起来好有钱……”
“不会是们学校吧?有这个钱去读高级私立,到九中凑什热闹?”
“又是仇富天。”
还是没回应,黑T恤注意力总算从手机拔出,认认真真掠起眼皮,架势像要教小朋友做人。
“基本礼貌——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黑色口罩遮大半张脸,能看出鼻梁和眉眼优越,漆黑眉尾另类地刮条杠,双眼皮,深眸,刚抄起手腕莫名其妙放
“刷——”
没回过神儿,手里笔迅速被对方劈手夺回。力道之重带得木板都震震。但又堪堪举在两人距离当中,没有不卖意思,但也没有给他意思。
棒球帽檐压很低,能看见峻峭颊骨线条,耳缘戴着淬寒意耳钉和耳扣,气场利落,又透着股邪性。
黑T恤出声:“叫谁叔叔?”
“啪嗒”给红笔丢桌上:“有这老?”
“寝室在A栋306,们现在过去。”许蓉被大喇叭提醒,想起来:“小冰,你笔记本,钢笔,铅笔,橡皮擦都买齐吗?没带过去买两支。”
“知道。”
椅子支块木板,为供应开学大需求量,堆满批发盒装笔芯。
走近时黑T恤手机响起铃声,他拿起,按动屏幕指骨修长瘦削,打字手速飞快,有点儿花里胡哨。
谌冰拿起红笔,划两条清晰杠。
谌冰指间抓紧矿泉水,脸上没什情绪,指甲由冰水逐渐蒙上雾气。
耳边,大喇叭还在继续——
“开学大酬宾,文具跳楼大甩卖!中性笔,铅笔,圆珠笔——”
声音不像“江南皮革厂倒闭”字正腔圆播音腔,反像少年喊,低下去,有点儿磁性撩人。
谌冰瞟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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