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声音澄明，回荡在室内，几乎与悠扬背景音乐融为
体。
“他虽是行凶之人，但他真心实意做
善事，便有受人感谢
机会。”
师父视线平静，看向颤抖着手，擦去泪痕病人。
他说：“苦行，你也如此。”
“善有善报，恶有恶报，你做孽也偿清，时日无多，何必执着。”
然而，在绵竹抹掉剑刃血迹，打跑那群灰头土脸仆役，仍是得到孤儿寡母磕头致谢。
不是恃强凌弱中弱者，恐怕无法与孤儿寡母感同身受。
苦行看着看着，在电视剧演出来戏幕里，落下浑浊眼泪。
他声音漏风似，缓缓说道：“行凶作恶者，也能被人感谢？”
仿佛随口提，又好像在讽刺批判。
绵竹恣意狂妄形象，在里面树立得鲜明。
师父坐在旁，专心致志削苹果。
宁华站在靠窗那边，镇定投来视线。
这屋子四个人，竟然只有净云法师和病床上奄奄息苦行，在专注看电视。
故事正在精彩时候，绵竹把长剑抽出剑鞘，站在弱者身前。
经苦行哑声笑着离开，报复全宗伟恨意和快感，占据他整个灵魂。
苦行不再是为什
世间正义公道而活，而是为让全宗伟恶有恶报而活。
偏执可怕，又有自
道义。
若沧稍稍想，竟然觉得苦行像极绵竹。
什江湖恩怨、荣华富贵、公平正义，都抵不过他自认可。
师父手持刀刃，划落苹果最后缕皮。
他捏着削皮削得干干净净果肉，站起来，越过净云法师，路过病床，径直走到若沧面前，然后伸手将苹果递给若沧。
若沧接过来，清脆咬口。
师父满意点点头，放任孩子吃苹果，转身从自带茶几果盘旁抽出纸巾，慢条斯理擦拭着指尖。
“祸福无门，惟人自召；善恶之报，如影随形。”
面目可憎仆役嗤笑道：“你个毛头小子，也要学人强出头？”
“出头？”剑刃寒光，不知沾过多少人鲜血。
“不。”绵竹笑道，“只是看你不顺眼。”
绵竹明明在救人，却救得狂妄自负。
他不是好人，《奇谈》也从未想过，要把他定义为好人。
想杀恶人，便杀。
想救好人，便救。
不需要谁感恩戴德，更不需要用金钱情感收买，行素得连性命都不重要。
也不要人“记得”。
他们来到幽静禅房，房门大开，就能见到明亮屏幕，清晰播放着《奇谈：日冕图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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