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往下灯光越暗。起初还能听见水面上方打斗嘶吼声,渐渐,那些声音都变得飘忽不定,像条小船越摇越远。
徐忍冬隐约看见下方稍暗处有什东西。待他游得近,这才看清,那竟是具惨白浮尸!
浮尸不知死去多久,整个身体都泡得发白。看身材是具男尸,但五官已经模糊,不知是被钝器砸烂还是被鱼群啃食,根本看不清原来相貌,只能看到碎肉纤维在潭水里飘荡。
连乔拽拽
徐忍冬低头看着那幽暗深水:“在水潭里?”
连乔:“对。”
徐忍冬在心里估算着此处到水底距离。电梯应该是在水潭底部,再加上雨水淹没楼层高度,不知得有多深。
连乔见他犹豫,便从他手里挣脱出来:“算过,按照咱们肺活量,足够游到电梯那里……咳咳、但水位上涨太快,再耽搁就来不及。”
连乔边咳着,边把身体往栏杆缺口上挪:“别担心,先下去。”
是腥风血雨。外面狂风大作,雨声如雷。土楼里到处都是尸体,有被砍断脖子身首分离,有被撕破肚皮肠子横流,还有四处散落鲜红肉块,已经看不出那到底是不是个人。
雨水已经淹到楼面上。空中弥漫着股不像薄雾,闻起来有股淡淡腐臭。水池中条巨蛇盘旋而起,天上黑压压,竟是群黑色巨鸟在绕着巨蛇盘旋。
“找到、电梯、咳、咳咳,快走!”连乔脸色惨白,眼睛耳朵里都渗出点点血迹,不知经历什。他伸手想拉徐忍冬,伸出来却不是只完好手掌,而是截白骨!
徐忍冬怔,下意识地想去扶他。连乔却倏地缩回手来,转身咬牙道:“跟走吧!”
他左腿重伤,那根拐杖也不知道哪里去,只能扶着栏杆,艰难地步步往前挪。
“……起下吧。”徐忍冬绕到另边,抓住他尚且完好那条手臂。
连乔没再说话,只是微微颤抖地、深吸口气。
徐忍冬闭上眼。下秒,两人手握着手,起跳入水中。
雨水形成深潭冰凉刺骨。徐忍冬屏住呼吸,在潭水中睁开眼睛。潭水是种浑浊绿,水面上射下不知何处而来光,照亮浅浅片水域。
这水很脏,进到眼睛里让眼睛有些刺痛。但此时顾不上这多,徐忍冬硬忍着眼睛不适,屏住呼吸往下游。
徐忍冬睡这长时间,麻木心脏也恢复过来,又具备心痛能力。于是他很不争气地心疼。
忍着心疼束手旁观只会让自己更难受。于是徐忍冬朝他伸出手,把他架在自己肩膀上。
“……”连乔愣愣地看他眼,眼眶下子红。
徐忍冬不愿意看他,于是扭头望向天空,生硬地转移话题:“那是什?”
“蛊雕。它要阻止们出……咳咳、出去。石见穿在拦它。”连乔气息不稳,唇角也咳出行血来。他带着徐忍冬来到处破损栏杆边上,停下脚步,“电梯在水里,们起跳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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