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秀突然笑:“想过。”
轻飘飘四个字,“想过”,如同记重锤,狠狠敲在徐忍冬心上。
徐忍冬正在苦笑,钟秀又道:“可是看他小小,皱巴巴,那可怜。还是算吧,他也没做错什。”
徐忍冬沉默。钟秀抬起头看着他,忽然想起什似,笑着问道:“对,还不知道你名字呢。你叫什呀?”
徐忍冬张张嘴,却说不出个字
徐忍冬沉默片刻:“那你为什要生下来?为什不打掉?”
钟秀仰起脸,大大眼睛里满是不解:“‘打掉’?什叫‘打掉’?”
徐忍冬道:“是说……打胎。”
钟秀歪歪脑袋,还是没听懂。
徐忍冬愣,这才反应过来,钟秀原来不知道打胎这回事。他下意识地朝供桌望眼,立刻明白这其中缘由。
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徐忍冬安抚道:“别怕,”他喉头苦涩,因此声线变得沙哑低沉,“没有恶意,别怕。”
钟秀蜷缩在灵堂角,眼里仍是掩饰不住惊慌。
徐忍冬叹声,在黑白相片前上柱香,又闭上眼,虔诚地拜拜。钟秀看他神色肃穆,打扮得又像城里人,心中好奇渐渐占上风。
“你……是不是认识奶奶?”钟秀怯生生地问。
钟秀父母常年在外打工,对她不管不顾,钟秀从小是被奶奶手带大。农村老太太自然不知道什是性教育,因此钟秀被人欺负还不明白是怎回事,更不知道还可以打胎。
直到十月怀胎,瓜熟蒂落,钟秀偷偷把孩子生下来,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什事。于是纷纷前来指责钟秀。
从头到尾,却没有人问,到底是谁对这个十来岁孩子下手。到底是谁在那个夜晚,把个为奶奶去请大夫女孩子拖进玉米地里,犯下禽兽不如罪行。
钟秀听徐忍冬解释打胎意思,若有所思地点头道:“原来还可以这样啊。”她又摸摸肚子,颇为懊恼地道,“早知道,还是打掉他比较好。”
徐忍冬感到口中苦涩,几乎说不出话来。许久,他问:“你这讨厌他,为什不在他出生就把它掐死?”
徐忍冬想想,点点头。
两人聊会儿。徐忍冬优雅温和谈吐让钟秀渐渐放下警惕,脸上神色也放松下来。大概是因为长久以来都遭受着冷眼和,bao力,难得有人跟她好好说话,因此她格外珍惜。
徐忍冬感到她对自己有些亲近之意,于是小心翼翼地把话题绕到那件事上去:“你为什不报警呢?”
钟秀低下头,看着自己鞋子:“那时候只知道被欺负,不知道这样子是会生宝宝。平常就直被人欺负,奶奶总是叫忍,她说忍时风平浪静,所以这次也以为可以忍过去……”
她有些恍惚地抚摸着自己腹部:“可是肚子越来越大,越来越像有喜,也感觉不对。不敢告诉奶奶,奶奶还直当是长胖,骂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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