蛇怪步步靠近,低低地发出哀嚎。天真
念至此,徐忍冬战栗得更加厉害。他已经死过好几次,他最害怕不是死,而是痛。被大锤砸烂脑袋,被刀子割开喉咙,被利齿撕成碎片……这些致命伤不光夺走他生命,也在他灵魂上留下重创,让他每每想起,就恐惧得大脑都开始颤抖。
连乔却忽然弯着眼睛笑出来。他轻轻擦拭徐忍冬脸上血迹,然后再次把徐忍冬抱进怀里,柔声道:“果然你也是会害怕啊……”
连乔怀抱是如此温暖,如此令人安心。徐忍冬靠在他胸口,突然又委屈又难过,只想抱着他好好大哭场。可是他又不敢,他甚至不敢松开左眼上手。他怕眼球滚出来,怕连乔看到他空洞凹陷眼眶和耷拉下来眼皮。他现在样子太狼狈,他不想让连乔看到。
因此他把头深深埋进连乔胸膛,贪恋地享受着这个最后拥抱。
连乔摸摸他头,说:“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?”
栗肌肤,他无法反抗,他只能颤抖。
他像只被拔光羽毛剪断翅膀肉鸽,粉红色嫩肉毫无遮挡地,bao露出来,脆弱娇嫩,闪烁着湿漉漉水光。
就在徐忍冬几近崩溃之时,连乔更加用力地抱紧他,像母亲托住婴儿般,轻轻托住他后脑勺,把他按在自己怀里。
连乔仍在咳血,每次咳嗽,身体都会颤动下。尽管如此,这个托举动作却无比温柔,带着强烈安抚意味,让徐忍冬那颗恐惧到快要崩裂心脏得到丝慰藉。
不知过多久,那恐怖叫声终于停止。两人顿时脑中片空白。连乔首先反应过来,回头看那蛇怪眼。只见白色蛇怪瘫坐在地上,双手捧着无头婴儿,肩膀颤颤,看起来像在抽泣。
徐忍冬点点头。与此同时他听见粗壮蛇尾在地上扭动沙沙声。越来越近。越来越近。
连乔轻轻抚摸着他头发,不让他被逼近危险分心。然后笑眯眯地开始唱歌:“两只老虎,两只老虎,跑得快,跑得快……”
为什是这首?
徐忍冬很想问,却又舍不得打断这最后歌声。他安静地靠在连乔怀里,很快就知道答案。
“只没有眼睛,只没有尾巴,真奇怪,真奇怪……”
连乔无奈道:“它哭什……还想哭呢……”他声音已经哑得不像样子。剧烈咳嗽呛坏他嗓子,让他没法正常说话。
徐忍冬左眼已经完全看不见,他按着左眼不敢放手,生怕松手,眼球就会掉出来。靠着仅剩右眼,他看到连乔惨白脸上满是血污,鼻子和耳朵还在汩汩涌出鲜血,就连胸前衣襟都血液染黑。
连乔碰碰他手背,轻轻地说:“忍冬哥,没力气。”
徐忍冬说不出话来。他身体还在颤抖,肌肉不住地痉挛着,根本站不起来。恐惧和剧痛已经彻底剥夺他行动能力,他也已经没有力气反抗。等待他只有死亡。
或许还有,临死前可怕折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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