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无论这些人私下说有多难听,表面上都要恭恭敬敬称他声“林相”。
这日,林清羽偶然路过太医院,看到不少新面孔。这些人都是新入宫医官,有几个看着和他当年入宫差不多年纪,风华正茂,意气风发。
位医官走在路上皱眉凝思,也不知在想什,针灸袋掉在地上也没反应。林清羽弯腰捡起,道:“留步。”
那医官闻声转过头,入目是只绣在靛青色官服上仙鹤,再往上是张端艳冠绝,美而凌厉脸。
那医官怔住,听见太监咳两声才缓过神,忙不迭跪下:“下、下官参见丞相大人。”
林清羽轻笑声:“如此,便放心。”
几日后,晋阳园传来消息,奚容抗旨不遵,不肯自缢于园中。拖半个时辰后,被史沛剑封喉,鲜血从他嘴里,脖子里流出,浸润大地,连园内桃花都仿佛娇艳几分。
据说,他临死之前只有个要求:“阿玠,别看。”
奚容死后第二日,萧玠也跟着疯。用“疯”形容或许不太准确,他不吵不闹,也没什过激举动,只是眼中失去光彩,言不发地任人摆布。就像从前萧璃般,只剩下具精致躯壳。
林清羽得知后,让小松子给萧玠送去瓶药。江醒问他:“林大人是要做坏事,还是要做好事?”
九五之尊,普天之下,生杀予夺,皆在他念之间。
听到殿内传出动静,江醒挥手让两人退下。
林清羽正束发,见江醒进来,问:“误早朝,怎不唤起身。”
江醒道:“也才刚醒。给你看个东西。”
“何物?”
在这宫里,能穿绣着仙鹤官服,还有这样幅容貌
林清羽浅浅笑:“皇上不妨猜上猜。”
三月,草长莺飞,春暖花开。这个漫长冬日,总算是过去。
在太后孜孜不倦教导下,圣上虽然话还是不多,但开口说话已经越来越流利。
寻常皇子会说话就要开始学认字,接着是四书五经,史学策论。太后致力于对圣上栽培,对朝政之事鲜少过问,独剩林清羽人带着心腹拖着懒鬼天子江山往前走,最后还被推到丞相之位。
林清羽未曾考取功名,区区太医出身,竟能在这个年纪成为百官之首。有人说,他是踩着两位亡夫才走到今日地步;有人说他手段得,不知给先帝太后灌什迷魂汤;还有人不同意,坚持认为林清羽靠就是张脸。
江醒摊开手,枚系着宫绦玉佩垂下来:“这就是传说中定魂玉。”
林清羽狐疑:“‘定魂玉’?”
“有此玉,魂魄就会牢牢黏着这具身体,再不会满大瑜乱飞。”江醒胡编乱造,“听徐君愿说,此玉乃是昆仑山顶块灵石,饱受天地灵气滋润,已经成精……”
林清羽:“……”
他昨夜刚提到此事,徐君愿就主动把东西送过来,哪有这等巧合。但江醒这努力想安抚他,他也不想让江醒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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