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羽张开双唇:“……江醒?”
江醒嘴角扬起:“你果然早就知道名字。”
心口像是被掐住,林清羽拒绝去想突如其来剧痛是因为什。他逃避般地低下头,不去看少年,慌乱喃喃:“为什……为什
“走罢。”
这次登基大典,林清羽终于不用跪着。他牵着萧璃手,从百官身边走过,踏过长阶,步步走向紫宸殿,步步走向权力巅峰。
他站在明堂之上,俯视众生,看着文武百官,王公大臣俯首叩头,高呼“吾皇万岁”。在他身侧,身着玄色龙袍天子坐在龙椅上,神情呆滞,面无表情。只有在偶然对上他目光时,会绽放出倾城笑颜。
萧璃登基后,由慈安宫搬进兴庆宫。心智只有三四岁少年离开母后,由秀娇嬷嬷伺候着在寝宫入睡。
而林清羽忙完登基大典,勤政殿还有堆事等着他去处理。深夜,勤政殿内灯火通明。半夜过去,案头奏本仍旧堆积如山。困意袭来,林清羽正想着给自己开剂提神汤药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个声音:“林大夫怎在这里睡着。”
玠眼眶中蓄着眼泪滚落:“你让见他面,让陪着他……”
林清羽冷嗤声,给出答案不言而喻。
“你要杀他,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吗?”
“不能。”林清羽冷冷道,“和夫君尚且天各方,你们凭什。”
萧玠自请退位后,被林清羽幽禁于晋阳园,永世不得出。至此,先帝血脉只剩下淮王萧璃人。远在封地几位老王爷频频上奏,说是想到京城给太后请安拜年。其究竟意欲何图,众人心知肚明。
林清羽陡然愣住,缓缓转过身,对上双璀璨眼睛。那双眼睛含着笑意,眼下还有层明显卧蚕。
——是梦?
宫灯之下,少年容颜俊美,眉目张扬,仿若清风朗月,相比三年前相见,又多几分华韵内敛。他留着头干净利落短发,上身着宽松短袖之衣,上头印着奇怪符号;下身着黑色长裤,没有衣摆遮挡,两条腿显得极是笔直修长。
这是他第二次与少年相见。
少年朝他走来,靠坐在龙案上,低头笑看着他:“好久不见,清羽。”
这时,高深莫测国师又搬出天象之说:尾宿九星,嫡子居正,可魂归故体,统江山。
大瑜本就有立嫡说,不少老臣看重血脉纯正,听国师意思是,淮王登基后失魂之症或可痊愈,反对之声小半。最关键是,他们反对根本没用。军中是林清羽人,前朝多是温太后人,除非皇位上坐着是自己儿子,否则温太后废个,还能废另个。
如今情况,江山还能姓萧,已经是不幸中万幸。
萧璃登基那日,林清羽亲手替他戴上冕旒。十七岁少年乖乖地任他摆布,精致眉眼挡在玉旒后头。冕旒又沉又重,萧璃直试图把它取下来,被林清羽阻止:“别动。”
萧璃便听话地放下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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