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淮识默然无语,唯有呼吸变得沉重起来。
林清羽审视着他表情,哂道:“怎,后悔刺萧琤那剑?”
沈淮识再开口时,嗓音已是低哑:“你为何要骗?”
林清羽直言道:“怕你心软。”
沈淮识喉咙里发出声古怪笑声:“在你眼中,就……就那贱?”
林清羽沉吟道:“所以,你还是想着逃避。”
“不,只是想过平静日子。”
林清羽冷声笑:“你若真什都放下,现下也不会在此处。”
沈淮识抿紧双唇,陷入沉默。
良晌,林清羽道:“淮识,当日朱永新告诉你‘真相’并不全然是事实。”
:“他在北境应该过得很好,不想打扰他。”
林清羽看他会儿,问:“想喝什酒。”
沈淮识脸上流露出丝喜色,那张死气沉沉脸总算有些许神采:“喝你喜欢就好。”
沈淮识只字不提萧琤事,好像他真只是想和林清羽喝酒。林清羽叫壶锦绣轩招牌竹叶清酒,又点几道他印象中觉得不错菜肴。沈淮识不善言辞,若非必要甚少言语,林清羽也不是话多之人,日之中大部分话还都是和顾扶洲说。两人在沉默之中用这顿饭,最后,沈淮识端起酒觞,道:“今日别,天涯海角难再见。林大夫,保重。”
林清羽亦举杯致意,抿小口,道:“你打算去何处——回南越渔村?”
林清羽反问:“你不贱。”
沈淮识呼吸窒,霍地站起身,双手握成拳:“、走。”
林清羽在他身后道:“骗你,很抱歉,但不后悔
沈淮识瞳孔骤然紧缩:“什?”
“天狱门朝覆灭,萧琤难逃干系不假。但在最后关头,他收手。是皇帝留有后手,在他放弃之时,命天机营精锐倾巢而出,以赤牙宗之名,屠尽天狱门满门。萧琤费不少功夫才保住你性命。”林清羽道,“但萧琤策划天狱门事,又欺瞒你多年,在看来,他和罪魁祸首皇帝没什区别。但或许,你有别看法。”
沈淮识脸色苍白:“你为何突然告诉真相。”
林清羽淡道:“你不是把当朋友。般不怎骗朋友。”
当然,他愿意告诉沈淮识事实,最重要点是萧琤已是败涂地,命都不知还能留多久,再没有东山再起可能。在这种情况下,“真相”也就没那重要。
沈淮识语带自嘲:“还未想好。天下之大,总有容身之处。”
“你身武艺浪费可惜,天机营你想必是不会回去。”林清羽话音顿,“或许,你愿意留在和将军身边。”
林清羽邀请大大出乎沈淮识预料:“你是说……顾大将军?”
林清羽点点头:“将军如今掌管着皇宫禁卫和京师铁骑营,为你寻个位置不难——你不是向来敬佩将军。”
惊愕过后,沈淮识笑:“多谢林大夫好意,敬佩大将军不假,可惜不想留在京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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