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抖下,但很快,那种感觉就淡去。
他期待地看着蔺泊舟。
蔺泊舟没拒绝,淡淡道:“好,再弈局。”
棋室里两道身影对峙,岁月静好。
而另边,崔朗接到太监召问,提着衣摆站在门口:“你说,那个棋待诏是谁?”
蔺泊舟垂着眼皮,心里阵平静。
恩威并施,打棍子给颗糖,既轻易地夺回他信任和亲情,又能继续站在他思维权威者位置,对他行为任意指责,而且越指责,他心里会越崇拜自己。
这种话术,换成任何稍微上年事人,都不会如此天真地上当。
所以,等自己离开朝廷,宣和帝又会被多少人口蜜腹剑欺瞒,犯下错事呢?
蔺泊舟手指轻轻地捻下,本以为自己会开始忧虑,忧虑朝廷,忧虑江山社稷,但此时他心里却是片平静。
宣和帝半信半疑:“朕比以前进步?”
蔺泊舟眉眼染着些阴影,上半张脸有种若有若无病态和阴郁,但唇角笑意温柔,像春风样温煦至极。
让人不自觉忽略那丝丝寒凉:“陛下棋艺,也比以往精进。”
宣和帝直接跳起来:“是吗皇兄!”
他神采飞扬。
美,此时笑,彷如春风拂面,万千花开,让人不觉轻松下来。
宣和帝有些讶异,他知道皇兄生俊朗端雅,容貌出众,但在他面前直谨守礼仪,板着脸眉眼凝肃,先前宣和帝还想过蔺泊舟这样人娶妻,会不会对妻子笑呢。
现在发现,皇兄笑起来,真是毫无距离感。
他不禁好奇:“你笑什?”
蔺泊舟声音也温和:“臣心里欣慰,离开陛下四个月,陛下进步比以往神速,会怀疑,也比以往思考得更深。”
太监
“崔朗怎还没来?”
宣和帝忍不住抱怨。
但抱怨完,又道:“既然他没来,们再下盘棋吧?”
他脑子里回想着蔺泊舟刚才带给他棋局上压迫感,他棋力在进步,现在还能按着他打人已经不多。
不过……宣和帝脑子里忽然闪过刚才仿佛被掐着喉咙似森寒,应该是双狰狞手,轻而易举捏住他纤细喉咙,稍微用力,就能把他连着头和身子碎成两段。
但应该想到自己现在和他尴尬关系,坐下来。
蔺泊舟说话声音缓慢,恢复宣和帝记忆里严格又疏远样子。
“但下棋终究不是正业,臣回辜州,陛下将来亲政,更要拿出心力为大宗谋划,为百姓办事才好。”
宣和帝:“好!”
他还是太年轻。
宣和帝手指蓦地松开,眼睛发亮。
“真吗?”
蔺泊舟真很少夸他。
蔺泊舟太聪明,宣和帝知道自己皇兄厉害,当他自己学完篇时政,满心欢喜,问才知道蔺泊舟七八岁时便跟着父王个字个字读。
蔺泊舟当然也会表扬他,但只是颔首,作为臣子疏远克制地表达,从来没有像今天有温度地笑着夸过他,像是个哥哥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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