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蔺泊舟,是这不体面,不矜贵,不强大。
如果没有孟欢,他就是条被丢在路边野狗。
“不怕,不怕,夫君不怕。”
看着他眼角水光,孟欢心口疼得要命。
他牵着蔺泊舟手时,发现他手指在发抖。
“好好,没事……”
痕迹都被毁尸灭迹后,孟欢狂跳心脏松缓许多。
他亲眼看见护卫为给蔺泊舟殿后而被刺死,血溅到脸上,他怕要命,可想到蔺泊舟眼睛现在看不见,心里恐惧就被驱散。
孟欢眼神还涣散着,喘气,像安慰小孩儿样:“别怕,会保护你。”
耳畔没有回答。
孟欢低头,躲到混乱人群中去,试图躲过背后追寻双双眼睛。
“王爷在否?”
“王爷在否?”
“谁能提供王爷行踪,重赏!”
“身穿狐裘,头戴玉冠,眼佩白绸是王爷!身穿狐裘,头戴玉冠,眼佩白绸是王爷!谁见过王爷?”
少,唯独蔺泊舟紧紧握住他手。
滚烫,紧握,握得孟欢骨头都疼。
蔺泊舟好像很怕把他弄丢。
“在,在,在。”孟欢重复。
他们混入人群中躲开追兵视线。
再也没有遮羞布阻挡眼疾,,bao露在光天化日之下,黑暗无法冲破,人还要颠沛流离。比起以往眼疾复发时什都不干,精心呵护,现在要逃跑,寻路,残缺无用又添麻烦眼睛,只会让蔺泊舟更加强烈地自厌,难堪至极吧?
他心里,定被黑暗填满,满是阴郁潮湿。
想到这里,孟欢喉头就发酸哽咽。
如果不是人多,孟
被他牵着走蔺泊舟,平日装束整齐雅正乌发垂散下来,完全不同于以前体面矜贵,他唇瓣苍白,犀挺鼻梁沾血迹,脸上并不干净,身华贵长袍让孟欢拽得稀巴烂,沾染灰尘,与天潢贵胄、皇室血统相去甚远。
他浓秀睫毛颤着,轻声道:“欢欢。”
他看不见,可到处闪烁火光刺激得他眼皮颤抖,刚睁开眼,眼角便滑落下串畏光水珠,清亮,水光沿着他眼尾落到下颌。
——他掉眼泪。
没有人,再为他畏光时遮去光源,所以他丑态毕出,原形毕露。
士兵骑着马呼啸而过,询问百姓。
他们是镇关侯兵。
孟欢手猛地抖下,压低声道:“夫君,快低头,你这身衣裳很危险!”
蔺泊舟身量很高,让他按着肩膀,那似乎永远不会弯高傲脊梁略低下来。
孟欢摘掉他覆着眼白绸,束发玉冠,王族皮弁,将身昂贵狐裘皮也脱掉,卷成团,奋力扔进水沟里。
……和陈安走丢。
……和山行走丢。
……和搀扶蔺泊舟护卫走失。
……
孟欢牵着蔺泊舟手,背后追兵越来越远,但身旁全都是陌生面孔,被烧房子焦躁走上街头百姓,他们好不容易仗着蔺泊舟保全性命和家园,但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又把他们房子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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