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泊舟走过浅滩,放轻脚步,近石堆时,几件洗好衣裳挂在树枝上随风飘荡。
天色很
陈安笑着:“无事。”
蔺泊舟顿顿,转身,往营门外走去。
夜色有些深,河水倒映着最后道夕阳,余晖脉脉。偶尔能看见河流里洗澡身影,但这些随军们比较自觉,知道天气炎热士兵都没资格洗澡,他们也躲起来偷偷地洗。
蔺泊舟目光微转,道走很远纤瘦身影映入眼中,东张西望,似乎在确认走到哪儿不会被发现。
“王爷想下水吗?”侍卫问起。
听见这句话,他没有任何安慰,只觉得孟欢受苦。
再问起:“到军营吗?”
“到,”陈安说,“请王妃上马车,他坚持要自己走,走慢些,但不久前还是到,现在约摸吃完晚饭,在准备休息。”
他说这句话时,蔺泊舟眼睫微微垂落,虚虚敛着些光。印象中半路似乎遇到走慢些孟欢,不过他匆匆瞥,三军不会为个人停下,于是继续纵马而去。
脑海里,浮现出孟欢眼巴巴望着自己场景,蔺泊舟吐息声重,心里还是乱:“军中事情都处理完?本王去看看他。”
。
孟欢抱着卷衣服去下游,遇到些洗澡人,都只是各府营随军,而不是有编制将士。天大黑,这群人找个隐秘角落脱衣服,吭哧吭哧搓背搓衣服。
孟欢也想找个不会被人看见角落。
他走段距离,沿着浅滩走到河流对岸,那里有树枝遮挡着,确定地方隐蔽后,孟欢才试探地把手伸到冰凉河水里-
另头中军帐内。
蔺泊舟抬手:“嗯,不用跟来。”
侍卫们停下脚步。
蔺泊舟缓步往前,视线追着那道身影。
少年估计脚疼得厉害,走路瘸拐,他踩着跳蹬过河流浅滩,走到对岸去,再弯弯绕绕,绕到块生长着高大榕树石头后,确认似往后望望,身影这才消失不见。
孟欢爱干净又羞耻心强,不喜欢别人碰他身子,头晚睡后他大发脾气,因此,会偷偷躲着众人洗澡在蔺泊舟意料之中。
陈安说:“处理完。”
“拿瓶药酒来。”想到什,蔺泊舟垂眼叮咛。
他换下飞鱼服,也没穿王服,只是普通身行装,来到摄政王府营帐内。
蔺泊舟没进营帐,而是陈安问:“贤侄何在?”
祝东从被窝里抬起乱糟糟脑袋:“陈兄弟下河洗澡洗衣服去,说身上臭,怎吗?”
饭菜呈到桌面,蔺泊舟借着烛光看着兵书,将兵书放下,拿起筷子,换成陈安接到手里在他耳边念。
他以前治国书读得多,现在要读治军书,才好博闻强识。
边听他念,筷子动几下,想起:“欢欢呢?住惯不惯?”
“王妃似乎不习惯,但在适应,没有抱怨过。”陈安笑着说,“王妃性格很坚韧。”
蔺泊舟拿着筷子挑拣,舌尖无意识抿下齿槽,视线里阴晴不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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