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欢看他看半天,蔺泊舟终于出门去,太监在不多远处等着,熄灯笼,领着他走向前府寝殿。
空气中吹起些凉风,孟欢看会儿消失不见灯光,低头打个呵欠,泪眼朦胧。
接着,孟欢回到厢房,
“嗯嗯。”
“你乖,要乖,知不知道?”
反反复复这几句话。
孟欢觉得他特别像送孩子去读大学操心老父亲。
点头:“知道。”
蔺泊舟捏他脸,声音很低:“嗯?”
孟欢亲他脸,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那软:“夫君好厉害。”
“……”
短暂安静,像是还没反应过来。
他下颌就被捏捏,蔺泊舟抬眉:“厉害?是想那个意思?”
……
……
孟欢让蔺泊舟抱起来,烧温水洗干净身子。
很深夜,蔺泊舟搂着他在院子里坐着,两个人似乎都不愿意睡,也不愿意走。
“可以回去。”孟欢说。
记忆还是不太准确。
孟欢咬牙,在他耳畔说话:“怎比以前……感觉还好?”
蔺泊舟抵着他额头,沙哑呼吸里弥漫着笑意,吻他脸:“没有,是欢欢太想夫君。”
小别胜新婚。
房间里暗灯亮没多久,孟欢便把灯熄,想着节省点儿油。
“为夫很担心你,但到时候为夫忙于军政——”
蔺泊舟眉眼阴郁,还想说什,孟欢打断他话:“好好好,你快回去,肯定听话,肯定乖乖,不会让你抽时间来担心啦。”
空气中难得难分难舍粘稠气息。
蔺泊舟站会儿,长眉紧蹙:“为夫走。”
“快走快走快走!”
孟欢没忍住笑,笑出雪白牙,特别可爱:“嗯,就是和夫君睡觉好舒服意思。”
“……”
暗中,蔺泊舟悄无声息地啮啮齿尖,似笑非笑。
这些话,在床笫间正要孟欢说呢,他不肯说,这会儿开始嘀嘀咕咕。
蔺泊舟无奈,真觉得自己心片片崩落下来,被他死死地攥在手里:“欢欢随军后要听话知不知道?军令如山,夫君顾不上你,去尽量听陈安话,不会犯错,他也不会让你受欺负。”
蔺泊舟揉揉他头发:“不急。”
“你怎这黏人啊,”孟欢声音也黏黏,撒娇,“现在回去还能睡几个时辰,咱们不是要出城去演武场吗?”
“嫌黏人?”蔺泊舟亲亲他眼皮,“明天跟陈安叮嘱几句,让你坐马车里,别和他们起走路,怕你走路不方便。”
“嗯嗯。”少年声音乖乖。
嗯完,孟欢搂着他,尾音发腻:“夫君。”
黑暗里,窗口落下星光,窗外响起夏夜蝉鸣。
以前在蔺泊舟寝殿时,行房有动静,侍从们听见也不会说什,都是眼观鼻鼻观心,好好当着奴才。可陈安这院子里不样,大家都是邻居,抬头不见低头见,嘴碎说闲话很多。
孟欢咬关,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。
这夜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漫长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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